都說伴君如伴虎,那么在這一局中,端方伴著的就是一頭喜怒無常的母老虎,又有楊衡西、馬紅岳兄弟時刻想置他于死地,他用盡手段居中協調,其實步步維艱,面臨的危險可不低于柳肇慶。
若是他可以向己方傳訊,哪怕只是單方面的,那也是極珍貴的情報!
巨豹正躲在石堆后頭,警惕地望著祖鱷。對這怪物的恐懼,早就深深烙進它的本能。
柳肇慶伸出竹筒讓它咬住,輕撫它的腦袋:“去找你的主人吧,這里不需要你了。”
黃金豹能聽懂人話。它如蒙大赦,一個華麗轉身,頭也不回地奔向了高地。
艾瑪,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逃走了。
柳肇慶回身,長長吸了一口氣,捏緊拳頭,這才大步走進巨鱷嘴里。
他走得很快,唯恐自己改變主意。畢竟,這舉動實在瘋狂。
鱷魚的喉管很深,燕三和護衛看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黑暗當中。
這個人不見了。
祖鱷閉上嘴,大頭朝著千歲拱了兩下,竟像貓一般撒嬌。
“只借你的腹中乾坤用上幾天,這期間你就憩在湖心島上,不要下水,旁人不敢拿你如何。”千歲拍拍它的脖頸,“去吧。”
大鱷魚慢悠悠轉身,一步一步爬回水里,湖面上幾陣波紋閃過,它就無影無蹤,去時比來時慢了十倍。若非石灘上一片狼藉,誰也不曉得這里曾經有個大家伙上岸。
千歲對著柳肇慶的兩個護衛道:“你們自去吧,這里已經沒有你們什么事了。”
老爺子都進鱷口了,他們杵在這里也沒用。再說柳肇慶行動之前早就交代過他們,配合燕三郎行事。
護衛點了點頭,留下聯絡辦法就轉身離開,要去另尋地方處置這輛馬車。追兵的主目標是個老頭,他們都是壯年漢子,只要行事小心些,鮮少有人會將他們與柳肇慶聯系在一起。
千歲這才伸了個懶腰,和燕三郎共乘一騎,掉頭奔向來路。
“老頭已經被我們塞進鱷魚肚子了,暫時沒人找得到他。”她坐在燕三郎身后,男孩腰板挺得筆直,目不斜視,根本不敢與她有身體上的接觸。
千歲玩心大起,沖著他耳朵吹了一口氣:“喂,你怕什么?”他有這種怪癖,長大就要被迫當個正人君子了,好可憐。
燕三郎頓時收肩縮脖,拉開兩人距離。
很快,他的耳根就紅了。
“你的毛病是不是加重了?”千歲笑嘻嘻道,“現在不用肌膚相碰都能起疹了?”
燕三郎耳朵癢得要命,想撓又不愿在她面前丟臉,趕緊切換一個話題:“現在去哪?”
她掩口打了個呵欠:“你覺得我們該去哪里?”
燕三郎就不明白,她睡了一個白天怎么還會犯困:“去把剩下的事做完。拿人財錢,與人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