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低低嘆了口氣:“楊師兄走火入魔了。”
連日的焦灼,失掉衡西商會的痛苦,對梅晶的失望,以及端方最后的挑撥,終于將楊衡西生生逼瘋了!
梅晶對楊衡西的修為最是了然,剛才交手就知道他不妥了,這會兒心里也是五味參雜。她移開視線,不忍再看:“把他帶下去。從今往后,他不得再踏入衡西商會一步。”
邊上弟子應了一聲“是”,一記手刀打在楊衡西后頸上,將他擊暈過去。馬紅岳把他扛了起來,死死盯了端方一眼,回身便走。商會眾人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他知道,從現在起,自己身陷險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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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紅岳離開衡西商會以后,大步往另一座精舍而去。
他肩上扛著一人,惹眼得很。但他不顧四周百姓的指點議論,逕直去敲精舍的大門,并且中氣十足喊了一聲:“馬紅岳求見。”
好一會兒,門開了,里面的童子道:“我家大人說了,不見。”說罷就要把門關上。
馬紅岳一伸手頂住了門,塞進一錠金子:“麻煩再稟,我手上有他想要的線索。”
童子這才想了想:“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側門打開,童子引他進了前廳,有個人已經等在那里了。
是胡成禮。
“你有燕三的線索?”胡成禮見他和楊衡西這副光景,皺了皺眉,但依舊開門見山問出主題。
“是。”馬紅岳將昏迷的楊衡西放置到一邊的座椅中,“我有一求。”
“要我保你二人性命?”
“端方那小狗不會放過我們。”馬紅岳恨聲道,“我求胡大人還我們公道。”
“你們已經翻不了身。”胡成禮啜了一口茶水,“就算梅晶知道他是柳家后人又如何,你以為她會在乎?”
“這?”馬紅岳不防他有此一說,驚得瞪圓了眼。
胡成禮輕哼一聲:“和柳家的這段怨仇,也就你們自個兒還當回事。梅晶怎會在乎是你們還是柳家后人來執掌商會?只要能給她賺錢就行了。這段公道,你們是要不回來了。”
馬紅岳說不出話來。
的確,梅晶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含糊,對端方又很縱容。如今看來,她只在意衡西商會能不能成為她穩固的搖錢樹,至于誰來掌舵,端方和楊、馬二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怨,她漠然已極,并不關注。
這樣一段驚心動魄、幾乎賠盡他們身家性命的恩怨仇殺,在上位者眼里,不過是一場小小鬧劇嗎?
想通這一點,沮喪就撲天蓋地而來,幾乎將他淹沒。
胡成禮卻沒空管他臉色走馬燈一樣地變幻,只問他:“如果提供的線索有用,我可以讓你今后跟在我身邊。至于他——”他指了指楊衡西,“呵,不死也是個廢人了,你想好怎么辦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