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他的人,已經晉升衡西商會的新東家了。聽說那也是韻秀峰梅峰長的高徒哇,比原來那兩位東家可厲害多了,這殺人兇手一抓一個準。”
邊上有人就問:“老柳承認了嗎?真是他干的?”
“承認啦!”說話的中年男子剛從柳沛回來,這會兒激動得臉都紅了,“他把劫來的贓物都上交了。這還能不是他干的?”
眾人聽了,都是唏噓。十年前,鴻遠商會在附近也是響當當的招牌,它和衡西商會的恩怨,就連這小縣城都有許多人清楚。
當下,四周一片議論之聲。
又有人問:“惹到了攏沙宗,老柳不知道怎么死呢。”
“怎么死?”先前那人一瞪眼,“他已經死了。聽說沒能捱到梅峰長把他帶回山門就死了,也不知道一路上受了多大的刑。攏沙宗能讓他好過?”
燕三郎挾起面條的動作微頓。柳肇慶去世了?
嗯,情理之中。
謠言傳了兩個縣就變味兒了,柳肇慶那一碰就死的身板能捱得住刑?連梅晶對他都要小心翼翼。從這點上來說,柳肇慶倒沒有遭受太多牢獄刑罰之苦。
周圍聽眾都是長長地“啊”了一聲:“真可惜啊,這樣的殺人兇手,沒能正法太可惜了。”
千歲的聲音在他耳邊悠悠響起:“柳肇慶果然死在審判之前。”
“還有一個事。”又有一名商人壓低了音量,但依舊讓所有人都能聽見,“我聽說,衡西商會的前東家楊衡西,前天跳河死了,死前還打傷了大夫和家仆。”
“這是承受不起打擊,失心瘋了嗎?”眾人面面相覷,都是唏噓不已。楊衡西強取豪奪的手段,許多商人也知道,這會兒紛紛都道報應來了。還有人道:“該不會是柳老頭子動的手腳吧?他們兩家可是有大仇。”
燕三郎邊聽邊吃面,一語不發但心底明白,動手腳的不是柳肇慶而是端方。楊衡西瘋了,梅晶放棄了他,胡成禮和馬紅岳又已經離開,端方要對一個瘋子下手是輕而易舉。
去年馬家老大死了,現在楊衡西死了,昔日柳家的仇,端方算是報了一大半,沒有對柳老頭食言。
燕三郎吃掉最后一口面,把湯也喝干凈了,才擦了擦嘴:“結賬。”
吃過飯,他就回去收拾行李。
如今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他在本地的任務業已完成,可以繼續上路了。
他突然問千歲:“他服用了你的藥物?”
“必然。”白貓趴在桌上,閑適地看他忙來忙去,“我精心提煉的藥物見血封喉,事后查驗也只能得出枯竭而死的結論。柳肇慶原就五內俱衰,隨時都會死掉,這結果沒人懷疑。”
藥是柳肇慶要走的。這老頭子也倔得很,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審,于是求她一顆藥丸,隨時可以結束性命的那種。
“什么時候死,我想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