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在她腦門兒上打了個爆栗。
羅應亭對燕三郎道:“你家貓兒漂亮又有靈性,說不定有修行的機緣呢。我聽人說,飛禽走獸要成精成怪,最難的就是開啟靈智那一關。”
貓也修行么?燕三郎向白貓看過來:“我家貓兒也能?”
千歲不說話,似在思忖其中的可能性。
涂云山笑道:“或許能,這才叫全憑機緣。”
不一會兒,菜肴上來了,果然道道都很精美。從這里也可以看出連萱的細心,菜是她點的,然而每一道的價格都談不上離譜。
席間,幾人免不了談起瘟疫之事。只有羅應亭見識過疫疾的可怕,這時說起千食國內慘狀,三人皆是嗟嘆不已。
“今年春天我還隨家里去過千絲礱,那里濕地綠樹交加映襯,風物極美,沒料到如今變成人間煉獄。”連萱嘆道,“還沒找到解救之法嗎?”
羅應亭搖了搖頭:“我們動身南下前,九弟才不幸染疫。他爹娘痛哭流涕,最后依舊是無法,只得將他送去城外的莊子。”
他沒有明說,但在場的都懂,被隔離在那里的都是病患,去了就意味著等死。
連羅氏子孫染疫都是如此,普通大眾更不必說。
“沒人去瘟疫的源頭看過?”燕三郎忽然道,“總要找出原因才能醫治。”對癥下藥,他精讀醫書,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涂云山搖頭:“那就得深入夕眠大沼澤。那兒不是我們人類的地盤,本身危險就大。”
“是的,好些異士前往,都是有去無回。”羅應亭低聲道,“再這樣下去,千食國恐怕要完。”
他畢竟年紀尚小,沉不住氣,這么不吉利的話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
燕三郎皺眉:“無人生還?”這不應該,世上奇人那么多。
“那就不清楚了。”
涂云山道:“總不可能人人進入大沼澤之前,都事先通知官署一聲。”
連萱忽然道:“涂、涂公子,涂家也在研制解藥,眼下進展如何?”
燕三郎聞言心中一動。
研究瘟疫解藥,不知有多少勢力都在進行。
涂家手底也有一家藥行,幾個藥鋪子,但那不是涂家主業,名氣不響亮,生意也不溫不火,遠比不上刑家的大而精。沒料到,涂家也在悄然研制瘟疫的解藥嗎?
涂云山笑道:“有些眉目了。”
羅應亭哇了一聲:“這么厲害!”
燕三郎望了千歲一眼,從她圓溜溜的杏眼中也看到了好奇之色。
瘟疫解藥如能問世,即是天功。涂云山只是在佳人面前吹牛,還是涂家當真取得了一定進展?
可是涂云山不再多言,順口切換一個話題。他年紀比在座的男孩女孩稍長,也沉穩得多,曉得涂家研制解藥未競功之前,不宜到處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