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是說,左右半圓里各隱著一個人名,那么每一頁就有兩個名字。
這是什么書?算書、異術,還是某人心血來潮的無厘頭創作?趙豐看得一頭霧水,抓不到規律,眼睛也澀痛得很。
他隨意翻了幾下就翻到正中頁,打了個呵欠正想放棄,目光卻又一次捕捉到最熟悉的人名。
趙豐。
他又翻到這一頁了啊?并且花紋和隱在里面的人名都是紅色的,像是朱砂畫就。
這本書看著有些年頭了,里邊怎會有他的名字,莫不是同名同姓?趙豐來了興趣,將這一頁撫平,去看右頁與它相配的人名。
右頁的花紋和人名卻是淺綠發灰的。
“風……”
他眼睛澀得要命,揉了揉才能努力辨認:“立……”
最后一個字,他看了好久好久。
“晚?”
風立晚?這名字好似在哪里聽說過,可他想了半天也未想起,果然“趙豐”的出現也只是同名同姓嗎?
兩個人名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
可是“風”這個姓,對他來說確實不陌生,對他恩重如山的夫子,要他找的就是風家。
楊夫子大名楊向良,生前很少提及家人,直到過世前才將趙豐叫到床頭仔細交代,讓他一定要將自己的遺物轉交給風家老爺子,至于家里人員情況,楊向良也做了簡單介紹:
他是上門女婿,妻子是風家家主孫女,族中排第三,他無外室,膝下有一女名風清瑩。至于其他親戚,“風家龐雜冗余,那些個人你不認得也罷。”
趙豐還記得,夫子說這話時臉上神情懨懨,也不知是氣息奄奄還是不想多提。
如今雜事都料理完畢,他也該走一趟風家了,趙豐輕輕呼出一口氣。楊夫子到死都不肯回去的地方,也令他莫名地倍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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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個大晴天。
趙豐起了個大早但沒有開張,在店里搓了兩個燈籠,這才換上一身新衣,前往風家。
風家老太爺住的宅子,據說是從黃大的主人手里買下來的。趙豐一進去就覺庭院深深,幽靜雅致,就連園子的大榕樹看起來都是昂然貴氣的。
風家的下人很客氣,聽趙豐說明來意即去通稟。很快地,他就被請進會客廳吃茶。
又候了一刻鐘,風老爺子來了,須發皆白但雙眼有神,滿面肅然。
他目光落在趙豐身上,令少年局促站起。趙豐還未開口,風老爺子已然先聲:“向良過世了?”
趙豐只得道一聲“是”。
“悄無聲息死在外頭!”風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這是連家人都不要了!”
趙豐無言。夫子好像就是這個意思,但自己總不能說,老先生你說得對。
“混賬,簡直混賬東西!”
趙豐聽得刺耳,忍了忍,還是忍不下:“老先生,夫子人善。他離家多年,必有苦衷。”
苦衷?楊向良有什么苦衷,他難道不清楚嗎?風老爺子一腔郁怒,眼睛瞇了起來:“我的家事,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