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也是白擔心,兩人分駐不同的戰場。
可是韓昭心底隱隱覺得不安。
泰公公走了兩刻鐘才回到自己帳中,有些憋悶。鎮北侯手下那幫粗人對他毫無恭敬之意,韓昭也只是表面客套,從不掩飾眼里的不屑。
這些都罷了,可是王上一連三封信責難他辦事不力,未盡監軍督促之職,這才讓他渾身都難受至極。
鎮北侯要是有心拖延,說起行軍打仗的道理,他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辯不過韓昭。
他帶來的護衛已經在帳中等著了,見狀行禮。
“行了。”泰公公接過小太監遞來的熱茶,“來個好消息吧。”韓昭調來一隊人供他差遣,但泰公公只信任自己從宮里帶出來的。
“偵察兵剛回來,說是攸人撤退以后,方圓二十里內只有兩個村莊。”
泰公公喝了一口茶:“那就是沒威脅了,還跟我說什么窮寇莫追!”
“侯爺也接到這個消息,但他剛下令全軍原地休整兩天,后天清晨才開拔上路。”
泰公公一怔:“這也歇太久了!”
“說是士兵疲憊,要休養生息,因此今晚給肉加餐,吃飯管飽,以作犒勞。”
泰公公眼皮連跳兩下:“給肉、管飽?”韓昭是不是存心跟他對著干?他剛剛才提醒過軍糧被劫,后頭大伙兒都要縮食,韓昭就叫大軍敞開來吃飯?那可是幾萬個大肚漢!
“他瘋了么!”泰公公氣極,“我看這個韓昭,就不像認真打仗的模樣!錢將軍遇害以后,王上調他來東南前線,他也是三推四阻,連接了幾道御斥才不情不愿過來!”
他來回踱了幾個圈子,見侍衛還站在原地:“嗯,還有什么消息?”這一天天地堵心得慌,就不能給他一個好消息聽聽?
“有。”侍衛下意識往門外看了一眼,把聲音壓得更低,“是關于侯爺上回在謝家屯外放走的那個女子,也就是綁架您的女匪。”
“打聽到了?”泰公公精神頓時一振:“說!”作為監軍被綁架的經歷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可一日都不敢忘。
“她是攸人的細作,當天從娑羅城的香水堂逃走。其屬下落網,供稱她為‘鳶姑娘’。”
“鳶姑娘?”泰公公瞇起了眼,“姓呢,名呢?”
“那幾人也不知。”侍衛答道,“但后又查到,鎮北侯少年時曾拜攸人大家厲鶴林為師學藝,同門有兩人,年紀最小的師妹喚作賀小鳶!”
泰公公傾身向前:“你確定?這攸人細作,當真就是他同門師妹?”
這讓他怎么確定,他又沒見過賀小鳶。侍衛暗中腹誹,態度卻很認真:“韓昭習兵法神通,據說賀小鳶專攻毒術奇技。”
毒術?泰公公重重一拍案幾:“果然是她!”
這幾字說得咬牙切齒。當初那女綁匪強塞毒丸給他,軍醫雖說無妨,但他事后狂瀉好幾天,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