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洋洋道:“百年前的靖國都城可比現在要繁華幾倍不止,可惜你不曾親見。”
燕三郎嗯了一聲,是啊,可惜。
天冷,他先買了一份熱乎乎的糖炒栗子,邊走邊剝。栗子香甜軟糯,可惜他只吃到三五個,其他的都被貓搶走了。
“貓咪不是肉食?”燕三郎疑心已久,“你怎能什么都吃?”
“我樂意。”白貓瞇著眼。它雖然嘗不出甜味,但栗子香啊,它還是愛吃。
兩人邊走邊逛,離王宮也越來越近。
最后燕三郎在南宮門外找了一家最堂皇的酒樓,走進去要了幾個小菜,還有酒樓的招牌美酒,據說是用去年春夏的梅子釀成。
酒色清冽,芳香撲鼻。
白貓從書箱里跳出來,嗅了嗅就知道度數不低,當下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咦,這玩意兒也是你喝得的?”
臭小子在春深居一直乖乖喝水喝茶,最多就是兩杯果子露,怎么現在敢點酒了?
“我十二了。”
“啥時候?我怎不知道?”說起來,她好像不知道這家伙的生辰。
“就是十二了。”燕三郎又強調一聲,才斟滿一杯,舉在鼻下輕繞兩圈,讓自己習慣酒精的氣味,然后才小小啜飲一口。
他沒忘記自己三年前在石星蘭的酒樓第一次喝酒的窘迫。
“哈哈哈哈哈!”白貓險些笑得打滾,“你這是喝酒還是服毒哪?”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
酒水入喉,梅香也蓋不住一股辛辣。
燕三郎皺眉,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酒不好喝,為什么忒多人喚它“美酒”?
他又啜了兩口,千歲笑道:“你這么喝就沒意思了,要一飲而盡方知妙處!”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么這樣溫吞?
燕三郎懷疑地看她一眼,倒也舉杯,一口喝干。他見過千歲不止一次喝酒,好像的確是仰脖子干掉。
辣!
那股子辛辣從喉間滾落肚腹,一瞬間又涌回喉頭,在口腔里四處開花。
燕三郎得緊咬牙關,才沒往外噴火,一張臉卻脹得通紅。
“如何?”貓兒動了動耳朵,“可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她聲音里裹著笑意,于是燕三郎知道自己又著了她的道兒。
“還行。”吃的虧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他壓穩了嗓音,給自己再斟一杯,待辣意消褪一些才不緊不慢喝了起來。
這下子好多了。冰涼的酒水落腹,很快變成了暖意涌回來。喝不兩杯,他就有些暈乎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嘴麻了的緣故,這酒好似變得沒有那么難喝。
不過眼下他還不能醉。
燕三郎運起真力,立刻就把酒意驅了個七七八八,不過臉色依舊泛紅。
這里客似云來,停停走走,也有大中午就喝高的,開始縱論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