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宗也派人手留駐碼頭,聞聲巡視過來。這管事迎上去就道:“各位,我家少爺乃是寶夏國上柱國三公子,與貴宗山長時常往來……”
汴宗弟子這幾天守在這里,這類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當下笑瞇瞇回了一句:“真是抱歉,船只是按出海人數定的,要是讓您家公子包了船,勢必有后來的客人上不去了。”
管事回頭望了自家公子一眼,見他點頭,趕緊再加碼:“五倍!”
“這不是錢的問題。”汴宗弟子依舊客氣,“您家公子想去迷藏國,那就只能上船占一個位置!這是我們山長親自交代的,一人一席。”
管事為難道:“這未免太不通人情。萬一路上……”
“路上要走十天。”汴宗弟子道,“今日過后是沒有船了,您家公子想進迷藏國,得再等六十年。”
“六十年”這幾個字太唬人,始終旁聽的上柱國的公子也耗不下去了,上前兩步瞪他一眼:“廢物!”
管事好生委屈,卻只能低下頭。
這公子也看出汴宗人態度雖好,底限卻不能通融。他冷嗤一聲:“算了算了,拼船就拼船,有甚了不得?”去迷藏國的人數以千計,怎會到他就出事,也沒那么巧。
他肯拼船,管事立刻抖擻精神,到碼頭挨個兒看船,最后回去小聲道:“公子,那艘不錯,船客不是女子就是老人,還有孩子。”
船上,荊慶正對燕三郎道:“這些富家子弟可真傻,還沒上船就自報來歷。”光天化日之下,誰都知道他們有權又有錢。問題是,上了船之后要在海上走十天呢,那時候他們的權就派不上用場了,只剩下錢……
燕三郎呶了呶下巴:“他走過來了。”
人群浩浩蕩蕩往這里來,碼頭送別。不過荊慶料錯了,最后這一群里居有兩人上了這艘船,一位是公子,另一位是隨從。
他們掏出了兩面令牌。
荊慶輕輕“哇”了一聲:“了不得。”
市面上一牌難求,上柱國府卻能一連拿出兩個。那可是十六萬兩銀子哪。
還差兩人就能開船了。
上柱國的公子到船上走了一圈,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顯然對這里的環境和衛生很不滿意。不過無論他在家里怎樣錦衣玉食,上了這艘船也只好忍著。
船票價格八萬兩一張,就算是他,也舍不得掉頭就走啊。
“這是什么腌臜地方!”燕三郎在甲板上都能聽見公子怒氣沖沖的聲音,“汴宗就不能多派兩艘好船!”
“有些水域危險,暗礁太多,走不了大船。”船老大正好經過,給他答疑,“去往迷藏國的人數又多,沒辦法一人派一條船。”
誠然也有荊慶這樣自有堅持的船客,但多數家族真正缺錢了,只會把牌子賣掉,換立等可取的真金白銀。所以到最后能握牌在手的人,哪個沒點背景,哪個沒點身家?要想照顧每人周全,汴宗得弄來多少船才夠用?
辦不到,就干脆一視同仁了。
上柱國公子哼了一聲,自行挑了一間上艙房住,矮子里面挑將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