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們最初只是來買一點迷藏國的特產,但久而久之就發現,把自己的東西拿來這里出售也是個好路子,無論買家是誰。”荊慶壓低了音量,讓內容聽起來更神秘,“有些殺人越貨得來的贓物,在陸地的拍賣會都不好出手,拿來這里反而好賣。你們看,來源不可考,去向不可考。”
丁云正蹙了蹙眉:“你這么說,可有實證?”
“那當然是沒有的。”荊慶苦笑,“我也就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丁云正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個‘別人’是誰,怎會知曉這許多秘事?”
荊慶抿了抿唇,才答道:“我家中長輩曾經去過迷藏國,返回后將見聞寫進家史,留傳后代。”
丁云正“哦”了一聲:“你的長輩做過統計?”
“這個……他也辦不到。”荊慶又咳嗽一聲,“他只是作此推測。”
丁云正呵呵一笑:“好個推測。長輩要是真有本事,你怎么是這副模樣?”
這下連荊慶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在座所有人當中,的確就屬他最落魄,無論明面還是實際,丁公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嘲笑他不得祖上蔭庇。
千歲嘖嘖兩聲:“這人嘴可真臭。”
莊南甲先前也受過丁云正的氣,這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忍不住出聲解圍:“這么多年,迷藏國也沒走漏出去多少消息,你家先輩能作出這么詳細的推斷,已經很了不起。”
荊慶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丁云正就呵呵了,待要陰陽怪氣再補一句,竇芽已經搶先問道:“這位、這位……”她不知道怎么稱呼對方。
“荊。”誰也不能拒絕這么可愛的姑娘,荊慶的臉色和緩下來,“我叫荊慶。”
“好,荊先生。照您說來,島上是不毛之地了?”竇芽露出失望之色,“我還以為人人爭著想去的迷藏國,會是個漂亮的水上世界。”
“那倒未必。”荊慶沉吟道,“據我先輩所言,那里密林莽莽,景色宜人。不僅是瓜果蔬菜,連禽肉魚蝦都一應俱全。”
“竟是這樣么?”攏沙宗里的長輩只會按步就班地解說和交代任務,哪里能描繪得這么詳細?竇芽聽得津津有味,“可是迷藏海國不是拒絕生靈進入嗎?”
“拒絕動物進入。嚴格來說,是拒絕有意識的物體進入。卵、蛋、胚類有生命但無意識,也可以進去。”荊慶糾正她,“否則你怎么帶回藥草種子?”
說得也是哦。“好,就算只有動物不能進出。”竇芽退求其次,“那鳥獸蟲魚怎么進去的?”
這回不必荊慶答疑了,燕三郎就說出了兩個字:
“令牌。”
迷藏國的土著只要往這些外界生靈身上貼起令牌,就能在小世界開放的時候把動物引種進去。有了先驅,形成種群也就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