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畫里的世界有活人呢?”燕三郎作進一步假設,“十五天期限一到,他們會怎樣?”
張涵翠張了張口,眼露迷茫:“那我不知道了。”
張云生蓋過幾次章,一直都是把畫里的東西拿出來。至于人進去畫里會怎樣,她不清楚。
燕三郎和千歲互視一眼,均覺那下場必定不好。鴻武印生效期間,畫中自成一個世界;十五天期限過后,世界憑空消失,那么原本活在世界里的生物呢?
迷藏國是怎么毀滅的,迷藏遺民是怎么死的,燕三郎記憶猶新呢。
劫犯必定有些把握,否則怎敢行此計?
……
石從翼接到消息,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幸好他就在十五里外,沖回三焦鎮還用不上一個時辰。
聽完燕三郎的話,他臉上神情喜憂摻半:“你也和我一樣,覺得公主隊伍失蹤就與那活過來的畫卷有關,對吧?”
他不傻,這些線索匯總在一起,直指他最關心的失蹤案。十多天來四處碰壁、杳無音訊,石從翼已經受夠了壞消息,現在只覺耳目一新,渾身都有了干勁。
“是。”燕三郎也不跟他模棱兩可,“沒有傷亡,甚至沒有打斗痕跡。魯將軍的隊伍憑空消失,或許不是因為他們誤入歧途,而是誤入畫卷,被困其中。”
“當務之急,要找到帶畫者。”石從翼坐不住了,站起來走了兩圈,“我帶來的異士用了些追蹤的法門,可惜不能起效。”
“那人修為必定精深,甚至能反攻伯吾,也會想辦法掐斷旁人對他的追蹤。”
石從翼也知難點所在,“可現在寒冬臘月,人人都戴著氈帽,臉面捂得嚴實。再說快到年關,返鄉百姓不少。”
他從門邊走到后廳,來回幾趟,突然抬頭:“對了。十五日過后,畫中的活人會怎樣?”
燕三郎搖頭:“不知。張家父女也不清楚。”這個問題,他并沒有挑明了說。
石從翼隱覺不妙,大步往外走去:“我再去布置沿路官署、門守、驛站都嚴加監察。”
……
待威武侯離開之后,黃大再次將張涵翠帶了進來。
“燕公子,我爹何時能夠醒來?”她有些擔憂。張云生已經睡了兩個時辰,鼾聲倒是越來越大。
“很快。”燕三郎帶開了話題,“方才離開的是威武侯,你見過他了吧?”
“是的。”她進來時,與石從翼恰是對向擦肩而過。這人無端帶給她極大不安,似乎有甚大事已經發生。
“他是為張云生蓋章的畫卷而來。”燕三郎平靜道,“準確來說,是為被困在畫中的隊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