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翠心里咯噔一聲響:“困在畫中的……隊伍?”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準備與衛王成婚的攸國公主,現在九成就被在那幅《風雪眷山城》之中。”
張涵翠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才沒驚叫失聲。
“攸、攸國公主被困在畫里?”她聲音都打顫了,“那找我爹蓋章的人是、是……”
“叛黨。”燕三郎說出的這兩字,令她心驚肉跳,“令尊雖受脅迫,可是追查起來,怕是要以同謀罪論處。”
張涵翠眼前一黑,身形晃了兩下,險些一頭栽倒。黃大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眼巴巴道:“小主人,您別嚇她了,到底、到底……”他雖然不聰明,但也明白一點:若真是死罪一條,燕三郎又怎么會在張家父女這里再浪費時間?
白貓一雙異色瞳瞪得他心里直發毛:“見到小娘子,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哪、哪能啊?”胳膊肘還能向內拐?那不就是折了么?可他記得二妹說過,這種時候狂拍馬屁就對了,就算小主人不愛聽也還有千歲大人受用哪。而千歲大人輕易就可以改變小主人的決定,“小主人最能懲惡揚善!都說冤有頭債有主……”
他還是忍不住替張家父女分辯。燕三郎不想聽他廢話,抬了抬手:“行了。”
小主人的臉色和聲音一樣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黃大卻下意識閉上了嘴,再不敢多吱一聲。
不知不覺中,小主人的威嚴比起阿修羅尤甚。
“時間寶貴,我就直說了罷。”燕三郎轉向張涵翠,“威武侯奉王命前來,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查公主下落。”
“如果他沒能追回公主,你們危矣。”
張涵翠臉色青了又白,顯然也明白自家危在旦夕了。她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劫犯用風雪圖困住了攸國公主,她就絕不該將鴻武印的秘密和盤托出。
難怪父親就算意識不清也非要阻止她說出口不可。這東西動不動就要給人帶來滅門的大禍!
她“撲通”一下跪在燕三郎面前:“燕公子,求您指一條活路!”
這位燕公子是貴人,若沒有應對之法,現在何必將她叫到跟前來?
“抓到這人、弄到那幅畫,令尊的安全自然無虞。”燕三郎也不跟她客氣,“我還有一事不明。如果用蓋章者的血涂污印章就能令其失效,這人何不干脆用令尊的血涂污風雪圖的印章?公主等人很可能就……”
就被直接困死。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
如果涂污印章之法有用,劫犯直接在張云生家里涂污風雪圖就行,目的就已達到,可以打道回府,又何必把老頭抓去廟前對付那幅伯吾畫像?那里多少雙眼睛盯著,還有衛兵來回巡視,這人冒的風險也太大了。
張涵翠輕吸一口氣:“按理說,涂污印章并不能令它失效,只能抹去蓋章者的意愿。”
黃大懵了:“這是什么意思?”
“拿伯吾畫像來說。畫中的怪物伯吾原本接到的指令是,殺掉脅迫我爹那三人;可是鴻武印章被涂污之后,伯吾在期限內依舊還會出來游蕩,只是、只是不會專去找那幾人專殺了。”
“那劫犯就安全了。”燕三郎又覺不對,“可是我們昨晚蹲守伯吾廟,它并沒有出來。”其實何止是昨晚,這么一天一夜都快過去,怪物還待在畫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