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黃鶴對他道,“對了,主人說,既然護國公夫婦、威武侯、勇武侯都先后上門,你去外頭傳個消息,就說咱們主人的傷勢已經養好。”
邀景園老是閉門也不是辦法,燕三郎既然選擇安家盛邑,那早晚要跟滿城貴族打交道的。現在封號也下來了,是時候開門納客了,否則今后落個傲慢的名聲并無好處。
……
燕三郎送走茅定勝就取藥水漱口。待濾去滿嘴酒味兒,他再請李開良前來書房。
這是賀小鳶薦給他的人,暫住邀景園。李開良剛跨檻進來,燕三郎就著下人看茶。
白貓就趴在書桌上,抬眼看了看李開良:“這人有修為在身。”
燕三郎正在打量著他,后者昂首佇立,落落大方。
“請坐。閣下也是異士?”
李開良側坐半邊:“拜入天南宗習藝七年,可惜資質平庸,只好出師下山。”
“賀夫人對你大加贊賞,怎么沒有推舉你進入王廷?”韓昭手下有不少人才,都曾跟他出生入死。后面韓昭權傾朝野,這些人自然也跟著飛黃騰達。“原本在得勝王手下效力的人,已有不少進入王廷。”
三年前,前衛王出逃,攜走大量官員、貴族,最后歿于赤弩山。蕭宓繼位至今,衛廷一直面臨著人才短缺的問題。如果李開良真像賀小鳶夸得那么好,為何廷中沒有他一席之地?
李開良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不止。我為家人報仇,曾手刃大梁王室,如今仍被梁國通緝。”
“王室?”燕三郎想起賀小鳶說過,李開良也是梁人,“衛國與梁國各自內戰,如今已經建交。”
“是的。”李開良低聲道,“因此我不得入仕。”
他是梁國緝拿的逃犯,還是殺過王親的重犯,衛國若是收他為官,萬一哪天被梁國起底,兩邊面子上都不好看。衛、梁都是戰后重啟之國,相互間小心翼翼維持外交,衛廷是不會冒險收用李開良的。
入仕之前要徹查祖宗八代。身世不清白者,不能當衛國的官兒。
“好,那就是我運氣好揀到寶了。”燕三郎汲一口茶水,“我這里的情況,賀夫人也跟你說過罷?”
“燕公子了得,助王上奪定江山,在下感佩!”李開良正色道,“李某一定盡心輔佐,使燕公子不必為雜事分心。”
賀小鳶要把他薦給眼前少年,李開良初時不肯。
這少年乳臭未干、嘴上無毛,又是外地來客,在盛邑毫無根基,李開良聽之不喜,自己當年是走投無路才投奔韓昭,后者被封作護國公后,李開良也沒有用武之地,心中已生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