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人適時道:“你住在哪,帶路!”
黃鼠狼原就躁動不安,聞言箭一般躥下馬車,直奔邀景園而去,飛快翻過了高墻。
果然,它住在這里。
車里兩人都笑了,少爺長吁一口氣:“天助我也。”
同伴卻道:“與天無關。”
他意有所指,少爺頓時領會:“是了,那物果然好使。但愿這一趟盛邑之行,它能從頭到尾都這樣好使。”
“那是必然。”同伴左拳湊近嘴邊,低聲道,“回來!”
幾個呼吸的功夫,邀景園的高墻里撲嗦一聲響,黃鼠狼翻墻而出,飛快往這里奔來,一頭鉆進車里。
馬車重新又啟動,轆轆而行。
車中人不知哪里變出個籠子,順手打開籠門:“進去。”
黃鼠狼不假思索鉆了進去。
堪稱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過它在籠里也無法安定,轉得像個走馬燈。少爺更是看到它嘴角流出涎水和白沫,不由得皺眉:“你把這東西弄瘋了?”
“它有道行,不服管教。我越是壓制,它就會顯得越狂暴。”同伴信口道,“不必擔心,它逃不出我的控制。并且它越是狂躁,明天早晨就越有說服力。”
少爺點頭:“好了,去西濱酒樓,我們已經耽誤不少時間,爹該等急了。”
他們離開時,邀景園里有個下人,正瞪著后門邊上的高墻一臉懵圈:“黃大這是怎么了?”
……
顧名思義,西濱酒樓建在水邊,湖面波光粼粼,水邊修竹茂密,入夜后雖然美景打了個折扣,但酒樓請來的畫舫停在水面上,燈火通明。舫身就是戲臺,戲班子伴著絲竹之聲,咿咿呀呀唱開了,繞梁三日。
西濱酒樓今晚被包場了,懷王請來的客人直上二樓就可以憑欄聽戲。
燕三郎一走上來,發現這里人聲鼎沸。
樓下的門童報客,眾人一聽說威武侯和清樂伯聯袂而至,都轉頭望了過來。
燕三郎最近的付出初見成效,這里不少熟面孔見到他都走過來招呼幾句。待他們轉向千歲時,目光一亮,滿眼都是驚艷。
再之后,上來結交的賓客都不曾見過了。
大量中小貴族和商賈混跡于盛邑,豪族的門檻太高,他們平時跨不進去,這種宴會就給他們提供了便利的平臺。
此刻爭著到燕三郎面前走兩步的就是這些人。他們都希望給這少年留下深刻印象。
有個瘦高個兒正在介紹自己是物料商人,但凡異士施咒所需之物,無論多么稀奇古怪都能弄到。不過此時人群中分,燕三郎聽到周圍賓客的聲音:“懷王來了!”
他立刻向眾人說了聲抱歉,往懷王方向走去。
懷王是武將出身,生得高大。與韓昭的俊朗不同,司達光留著一嘴絡腮胡,顯然精心修剪,給他添足了陽剛之氣。
懷王也看到這三人了,當即大步走來,聲若洪鐘:“威武侯!這位想必就是清樂伯了?”
石從翼回他一句:“如假包換。”
雙方見禮,司達光點頭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抵達盛邑不過一天時間,他就打聽出燕三郎過往的豐功了。
少年心下狐疑。這可不容易,懷王父子二人進都與別人不同,他們是提著頭來的。明天就要面圣了,司達光抵達盛邑之后要打聽情報無數,說不準哪一條就能救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