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我這就走,你們小夫妻慢慢聊。”孫大夫識趣兒,轉身就往門邊踱。
千歲卻伸手一擋:“孫大夫,他的病情不要跟旁人細說。”
“這點兒醫德我還是有的。”孫大夫嘿了一聲,“不過主公要是問起,我也必須交代。”
“除他之外。”得勝王老辣,這種事兒也不會對手下多言。
探望病人的任務結束,孫大夫就離開了。
千歲關好門,也給燕三郎按了按脈搏,挑起細眉:“你的脈象可真夠詭異的。”
一方面,除了心脈之外,他渾身經絡暢通。
真龍入海,令他真力在全身的運行效率驟然提高了數倍不止。若是閉眼不看,她大概會以為身邊坐著一頭人形猛獸。
可另一方面,他的生機薄弱,竟比風燭殘年的老人更顯心脈沉滯。
簡單來說,他的真力強大而心力脆弱。心臟是全身的血泵,它不得康復,前者再逆天也是效用有限。
“冰魄呢?”
燕三郎認真感知一會兒,才道:“還在,就是活性不足了。”
方才那一番沖擊,冰魄也盡力了,眼下就是要死不活。“對了,它們會吸收心口的瘀血。”否則方才真力鼓蕩時,他早被自己澎湃而出的心頭血溺死。
千歲早就心里透亮:傷口二次撕裂,病根算是種下了。這一回燕三郎由傷轉病,恐怕短時間內康復不全。
使用福生子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燕三郎卻盯著她搭在他腕上的纖指,瑩白得刺眼、細長得刺眼。
他還知道,這只小手也靈巧得過分。
方才他大難臨頭時,她、她……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忽然覺得滿桌的好菜沒那么香了。
千歲笑吟吟剝了個龍眼,沒注意他的目光:“《飼龍訣》到這里就算煉完了?”
燕三郎看著她拈起晶瑩的龍眼放進口里,閉目享受的模樣,不禁咽了下口水。
“嗯。”
“想吃咩?”她終于發現他直勾勾盯住自己了。
“想。”
千歲又剝了枚龍眼,喂給他吃,又貼心地把核兒取走了。
這時城主府的下人又來了,送另外的兩人份晚膳。
把她打發走,千歲這才坐去桌邊,慢條斯理自己開動:“然后呢?”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但燕三郎理所當然接了下去:“從前,我原打算等真力在氣海筑巢,就把木鈴鐺里的存貨調出來用。可惜,這計劃又要推遲。”
是哦,從前因為修煉《飼龍訣》要控制真力小龍的力量問題,他每次做完任務都把報酬攢在木鈴鐺里,從未取用。這么多年、大大小小幾十次任務的存貨可觀啊!
想起他的一次性收入之豐厚,千歲都要擦口水了。
偏偏燕三郎還要感慨一句:“這東西要是付利就好了。”
“想得美!”她羨慕妒忌恨。不過《飼龍訣》的歸元境聽說是全訣最大難關,他頂著福生子的噩運反噬和滿身傷病,糊里糊涂硬沖過去了,若教這本法訣的編纂者知道,包準無語。
“十二天到,福生子的噩運反噬也就結束了。”他倆都活著,真是萬幸。燕三郎一臉嚴肅,“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