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在它腦門兒上戳了兩下,輕叱一聲:“松口,快點!”
迫于女主人威風,芊芊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松口,把燕子扔在她掌中。
千歲端掌起來看了一眼:“還好,活的。”還在發抖呢。
她輕輕撫了兩下,一點愿力渡過去,燕子就啾啾叫了兩聲,恢復些許元氣。
“來,還給你。”女郎向奕兒彎腰垂掌,要把燕子還他。
她坐得高但又懶得跳下樹,奕兒個子矮,夠不著。顏燾看著她素手纖纖,仿佛白玉雕成,下意識就伸手去抓。
他行事本就肆無忌憚慣了,也未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只不過兩人手指還未相碰,千歲掌心的燕子“噗噗”振翅,一下躥起,就往天際飛去。
顏燾不假思索,一翻掌將它抓在手心。
佳人的小手么,就碰不到了。
“哥哥好棒!”奕兒大喜,給他鼓掌。
顏燾把鳥兒塞進小堂弟手里,叮囑他:“拿好了。”
千歲身邊的白貓看得直咂嘴。這一口嫩生生的小鮮肉呀,女主人好殘忍,讓它叼卻不讓它吃。
顏燾再抬頭,千歲又倚回樹上,沒骨頭似地,但她的風姿怎看怎好。
“千……夫人?”他試探著問道,“你怎在此?”
他想要什么女人不是唾手可得?偏偏這一位容光懾人,居然令他連下手強搶的念頭都興不起。
“陪外子逛發賣會。”千歲笑了笑,“他在哪,我在哪。”
顏燾方才就見到燕三郎了,但沒看見這位千夫人,心里正犯嘀咕,結果轉身就在這里遇見了。“外面天寒地凍,千夫人不冷么?”
清樂伯在樓里,夫人卻在外頭,而且離望江樓這么近,他不犯疑就怪了。
這回再相遇,他很輕松就發現,紅衣女郎有修為在身。
“冷啊。”千歲抱起白貓,朝顏燾晃了晃,“可這個家伙在樓里待不住,非要跑出來撒歡兒不可。”
白貓在她手里,也只敢微弱地抗議兩聲。什么叫“待不住”,分明就是女主人強抱它出來,又要它去搶小盆友手上的鳥!它可是只貓誒,它就喜歡趴在溫暖的地方。外頭冰天雪地,它腦抽抽了才愿意跑出來好么!
它只能朝顏燾呲牙,有氣朝他撒。
千歲又接著道:“再說,那樓里發賣的寶貝也就馬馬虎虎,只有外子想湊個熱鬧。”
“哦?”顏燾笑了,這女子好大的口氣,吉利商會網羅四方奇珍,是安淶城里響當當一塊招牌了,在她這里卻成馬馬虎虎。“方才發賣一張契約,使用之后可以年輕十五歲。這樣的寶物,都入不了千夫人之眼?”
“哦?”千歲美眸一亮,“還有這種寶物?誰買走了?”
“攏沙宗的裘長老。”
她“嗯”了一聲:“看來裘長老不年輕了。”
想起裘長老倨傲的模樣,顏燾忍不住笑了:“確實。”
涼風襲來,吹動她的火紅袍,也把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纖細。顏燾看著她,只覺心底的火苗越發旺盛:“你也是梁人?”
“我?”她眨眨眼,“當然不是了。我生長在深山之中,說不清是哪一國人呢。”
“竟有此事?”顏燾微愕,這等絕代佳人,居然是在山里野蠻生長?不過她身上到底有一種蓬勃的野性,像山間怒放的玫瑰,美艷又扎人,偏偏看得男人心里癢得要命,“那清樂伯是怎么遇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