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不到四天,據說他已經在外頭打了兩架。
燕三郎聽說以后,不僅不加責怪,還多撥了一點銀子給他。
金羽這些氣血方剛的小伙子在山里憋足了五年才回到人間,怎么撒瘋都不為過。并且燕三郎也明白,他在市井下九流之地打探消息才最是方便不過,又能掩人耳目。
果然金羽進來之后,就給他捎回一個消息:
“明天清晨在城北的童淵族祖祠,宣王要辦祭天大典。”
“明晨?”燕三郎皺眉,“怎么這樣倉促,事先都不曾聽說?”
“啊,可不是?”金羽快速道,“這是我從賭坊聽來的,輸給我三十兩銀子的倒霉蛋就參與籌辦大典,白天至少有千來人忙得暈頭轉向。我看這消息假不了。”
他自有刺探情報的本事,說出口的話自然有些把握。何況祭天大典這樣的盛事,明天就見分曉,也瞞不了人。
他接著道:“據說宣王得了一件寶物,可以鎮地氣、調風雨,因此明天要把它供去祖祠,以待后效。”
這么說,燕三郎就明白了:“頂替失竊的神物?那確是越快越好。”
石碑失竊、天災降臨,這對宣國的民心是一大打擊。宣王如果入手能夠頂替它的寶物,那的確要大張旗鼓以告天下,然后迅速使之生效。
如今的宣國,太需要一個好消息了。
千歲的聲音從金羽身后傳來:“可知是什么寶物?”
金羽回身,望見麗人赫然站在身后。他恭敬行了一禮,才答道,“據說是口大鼎。具體名諱,那人也沒有問到。”
“鼎?還能保風調雨順?”這效能怎么聽起來恁地耳熟?千歲咦了一聲,“該不會是——”
“龍夏鼎。”燕三郎接了下去,“我們從迷藏國的寶庫中取過龍夏鼎,知道它號稱國之重器,并且要供于宗祠之中才能生效。”
金羽瞪大了眼,一下就聽出所謂的“取”只是“偷”的美化。這兩位把桃源境鬧了個天翻地覆不說,還曾經闖蕩過迷藏海國?“那怎么龍夏鼎又會出現在宣國?”
“當時我們拿走龍夏鼎,只為引一個目標人物跟出來。”想起往事,燕三郎也是好笑,“至于那口鼎,千歲并沒有帶回陸地,只是拿它當暗器砸人了。我聽說龍夏鼎后面又被送回去發賣,并且順利成交,不想最后輾轉至此。”
“說起來,我們和這口鼎也挺有緣的,我們走到哪,它就出現在哪。”千歲感嘆,“既然緣份一場,你說我們要不要……?”
“不要。”燕三郎沒好氣道,“我們要這東西作甚?”
龍夏鼎和一般法器又不同,本身沒附著任何神通,除了鎮地氣、利風水之外沒有任何作用。他們又不是居于廟堂之上的人物,要這玩意兒干嘛?
千歲眼珠子轉來轉去:“你說,吳漱玉明天會不會去?”
金羽也道:“明天是個大好機會。王宮守衛森嚴,又有法陣禁絕遁術,輕易不好闖入。她若是也去觀禮,我們借機帶走她?”
燕三郎沉吟好一會兒,最后卻搖了搖頭:“不妥。”
“為何?”千歲不滿,“錯過明日,上哪里再去找這么好的機會?”
“時間太倉促,我們甚至來不及聯系忍冬,也不知道明天玉太妃去不去。”燕三郎卻有自己的考量,“就算她去,想偷取玉太妃,首先要有內應。她在安淶城無權無勢,可以信任的心腹只有忍冬一個。如果我們聯系不上忍冬,就不能取得玉太妃的配合。在安淶城,這一點就很致命。”
“其次,我們對于城北郊童淵族宗祠的地形完全不熟,那就制訂不了撤退和應變計劃。”燕三郎一指窗外,“天已經黑了,安淶城實施宵禁,城門也已經下鑰,出不去了。”
出不去就沒法子趁夜去勘察地形。
童淵族的祖地當然不在安淶城,顏梟立都于此,后面才把祖祠遷了過來。那里當然要修得氣派,除此之外,他們對地形環境一無所知,這也不利于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