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帶個頭好了。”燕三郎笑了笑,“我捐一十吧。”
蕭宓瞪眼:“一十?單位呢?”
“自然是‘萬’了。”燕三郎輕描淡寫,“十萬兩。”
“你小子果然有錢。”蕭宓舒了口氣,也不意外,“既如此,明日下詔。”
燕三郎也明白,衛王召他進宮,多半就是找他認捐來著。燕記這兩年擴張很快,涉及行當很多,燕三郎有多少身家,蕭宓心中有數兒,清樂伯捐太少可說不過去。
水患既除,衛廷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蕭宓可以松一口氣了。接下來就是平準國內物價、行一系列安民固本之策。
雖說從好友那里揩出十萬兩,蕭宓眉頭也不見松快。他才十八歲,眉心已被擠出兩道細紋,燕三郎終是于心不忍:“常平倉中余糧不足了么?”
常平倉儲糧備荒,是為調節糧價、平準糴糶之用,設立宗旨就是為了應付眼下這種情形。
“過去三年豐收,各倉盈六七成。”蕭宓答道,“不算豐足也不算少,只怕哄搶。”
“只怕這消息已經泄露出去,大小糧商才敢囤積。”
蕭宓眼里頓時有寒光閃動:“內鬼?好極,孤會處理。”
燕三郎想了想:“我倒有一計,王上切莫說是從我處聽聞。”
“就知你詭計最多,但說無妨。”蕭宓呵呵一笑,“孤只會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燕三郎低低說了幾句。
衛王眉頭舒展,眼睛也亮了,卻笑道:“忒壞。那萬一我們糧不夠了呢?”
“是他們缺德在前。”燕三郎緊接著又道,“王上身邊就有助力,何不用起?不過,若想這計策能收奇效,最重要的卻是捂緊消息,不能再讓他們內外勾結。”
蕭宓冷笑:“放心,他們跑不出孤的掌心。”
兩人商討一陣,蕭宓的心情舒暢多了,脫口而出:“時初真有大才!若是你為我左右臂膀,何愁……?”
說到這里,他忽然省悟過來,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把話頭引開。
燕三郎笑了笑,既不接腔也不戳破,兩人都保持避而不談的默契。
從前他或許還有入廷為官的念頭,可自從得知天衡只能再護千歲一年,他就顧不上了。時間太寶貴,他要千方百計為她尋一條活路,怎能耗于朝堂爭斗?
他雖未明白拒絕,可蕭宓心思亦是玲瓏,能夠清楚感受他的不情不愿,所以也不再逼迫,免得起反效果。
有些話嘛,說一遍,說兩遍,不可再說第三遍。燕時初無意在衛為官,蕭宓已經看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