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在盛邑也住了很久,對左遷不陌生,聞言眨巴一下眼,等著燕三郎的下文。
果然少年緊接著就道:“烤駱駝一只,你家女主人手釀美酒一壇。”
小金不滿意,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揮了兩下。
“行,兩壇就兩壇。”燕三郎早就熟悉它的肢體語言,再說這會兒也不是逗狗的時候,“但那人修為精深,不是胡栗可比,你要多加小心。”
討價還價成功的小金邁動小短腿,快快樂樂地溜進人群里了。
左遷剛往回走,就見小金從他身邊躥過,頭也不回,無情得很。
“?”辟水金睛獸去哪?
他返身去井邊排隊打水,洗凈雙手,這才施施然走回燕三郎桌邊。
大伙兒挪了挪,很辛苦地給他湊了個位置。
傅小義更是招呼攤主:“這里加個凳。”
桌子小,這幫大老爺們只能搬著小馬扎擠坐一圈,一抬胳膊就碰著別人肩膀,但吃菜可不含糊。金羽先給這邊的攤主扔了半塊銀子,其后去隔壁要了兩大盆辣炒水喇蛄。大伙兒上手一吃,果然Q彈又入味,非同凡響。
燕三郎邊扒殼邊問左遷:“那是你家親戚?”
“幺叔。”左遷也等來了箸和盤,以他肚量當然還能吃,“家祖生的小兒子,只比我大六歲,師承厲鶴林厲先生。我已經好些年沒見過他了。他也以為我早就死在梁國戰爭中,今日重逢是大歡喜。”
他隨得勝王起事,也隨得勝王兵敗,遁入毒牙山中,在桃源一待就是好幾年。旁人都以為他們死了。
原來那是厲鶴林的高徒。燕三郎挑了挑眉,難怪左茂修為高強,在赤弩的地盤上還能短暫單扛巖火怪物而不遜色。
“你知道他這些年都去哪里?”
“我這位幺叔心氣高傲,說神鳥棲于梧桐,只加盟于最強者。”左遷笑了,“不過他運氣不好,追隨過四、五位強人,下場都不好——我是說這些強人下場都不好。”
燕三郎點頭:“的確,前衛王和端木景都沒撈得善終。”
左遷反而一呆:“少爺知道?”
“知道。”燕三郎面色平淡,“端木景逃出安淶城門那天,我就在不遠處瞧著。”
而那時,左遷在西城署衙。這對叔侄相隔不過十余里,彼此卻沒見著面。
左遷這才覺出有些不對,后知后覺:“他……有不妥?”方才少爺就不讓他打招呼,顯然是不想引起左茂注意。
正常情況下,燕三郎不會拒絕左遷為雙方引薦才是。
燕三郎問他:“他現在為誰效力?”
“這個。”左遷回想,“他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