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太出風頭也不是什么好事。
活該。
荀貴妃抬手掠了掠發鬢。
“我今日來得唐突,也沒提前遞個帖子,貴妃不怪罪我吧?”充嬪此時開了口,語中有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荀貴妃淡笑道:“本宮平素也是閑著,你能來瞧瞧本宮,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本宮自是歡喜的。”
充嬪提起帕子掩唇,輕輕咳嗽了一聲,笑道:“貴妃真是胸襟寬闊,我這兒也就安心了。”
荀貴妃面色如常,攏在袖中的手卻微微一緊。
這是何意?
刺探?
尚未待她想明,充嬪已然又道:“貴妃在上,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與您說一說,不知成不成?”
荀貴妃平視前方的眸光,終是落回到了充嬪的臉上。
隨后,心頭一跳。
此際的充嬪,正用一種哀懇的、乞求的眼神,切切地看著她,好似當真有什么特別為難、特別難以啟齒之事,要向她訴說。
荀貴妃見狀,不喜反驚。
充嬪其人,她還是有些了解的。
雖說只是個嬪,但她卻鮮少……不,是從不曾在高位者面前諂媚討好。
換言之,此人秉性清高,頗有些目下無塵之意。
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會在小產之后避居永寧宮,謝絕一切宴飲邀約,如同清心寡欲的比丘尼,將自己活成了一個影子。
一個險些便被所有人遺忘的影子。
當然,她后來的舉動證明了,那所謂的清高,也不過是演給外人瞧的戲罷了。
可再怎么著,她此際行徑,亦大為反常。
荀貴妃美目微眄,在充嬪的身上掃了一圈,旋即勾起了唇角。
有趣。
她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好啊,你便說予本宮聽聽。”
充嬪聞言,面上有著一閃而逝的喜色,張了張口,忽然又閉攏,舉帕向唇邊拭了拭,輕咳了兩聲。
荀貴妃挑眉一笑,揮手道:“罷了,春分、春月你們幾個都先下去,得了本宮的吩咐再進來。”
眾宮人俱皆領命退下,不一時,殿中便只余下她二人。
“謝貴妃體恤。”充嬪姿儀淡然地向上頷首,旋即站起身來,輕提裙擺,盈盈跪倒,兩手扶地道:“求貴妃娘娘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