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幾年前的一段記憶,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
似乎那也是一個春天,自家老爺子帶著自己來拜訪這棟別墅的主人張全,直接就要把自己許配給同時在場的陳長生。
那時都說,張全人脈甚廣,可以把手伸到各大王族,能耐巨大。
這完全就是攀高枝。
可惜,不管是張全,還是陳長生,對聯姻之事都表現的極為淡漠,雖說沒有當面拒絕,卻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跡象。
那一幕,如刀刻鐵烙一般,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她覺得,那是一種巨大的屈辱。
那一次以后,她再也沒見過張全以及陳長生,即使得知張全去世,也故意沒去送行。
多年過去。
他彭家一步步壯大,已然成為了這順天一高門大戶。
孑然一身的張全在去世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跟著他一起煙消云散,那個叫長生的年輕人,也再無蹤影。
豈料,這個家伙,竟重新出現。
“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只能回來繼承這棟破房子?”彭珊將腦袋收回,嘴角扯過一抹玩味的笑,“當年你那般高傲,眼里裝不下別人的時候,是否想過會有這一天?”
沒有張全老爺子,你還是個什么?
拉下蛤蟆鏡,關上車窗,一腳油,瞬間沒了影。
陳長生并不知道這些,他沉下心,細細思索整件事。
十八歲入坤德夏,從草根踏大雅之堂。
完全就是一張白紙的他,是父親手把手言傳身教,從最基本的禮儀,到經商,耐心點化,讓他這位窮苦十幾年的后生,遇風化龍。
一躍成為,得到長老院半數長老支持的繼承人。
這其中,除了他自身的天賦之下,跟父親事無巨細的培養,有著巨大的關系。
譬如這次。
新北之行,他又是派武裝小隊,又是派私人醫療團隊。
而這次事件……
嶺南派事情結束后,該回趟家了。
手中的煙。
燃燒殆盡。
陳長生掐滅煙頭,身后的別墅中,噴薄的飯菜香味,正緩緩飄散而出。
眼前,金烏西墜,染紅了半邊天。
歲月靜好,平淡是真。
夜幕垂下,涼風四起。
同樣是香山苑,與陳長生相隔不足百米的一棟別墅,彭珊舒服的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寬松的睡衣,緩緩走上餐桌。
膚若凝脂,明眸澈目。
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讓她整個人顯得亭亭玉立,風姿綽約。
美的不可方物。
一邊接過保姆遞過來的碗筷,彭珊一邊說道:“爺爺,今天我看到那個叫長生的人了。”
嗯?
餐桌前,七八人紛紛皺著。
主位上,一位頭發斑白,精神抖擻的老者,目光輕抬,隨意瞥了彭珊一眼,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什么長生,這說的是誰?
老人叫彭武,靜等孫女的下文。
“張全你總記得吧?上次去他家拜訪,跟他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彭珊解釋道。
彭武愣了一秒,而后點了點頭,那個高傲且自命不凡的年輕人,著實給了深刻的印象。
否則,豈能一下就想起來。
“他住進了那棟老房子,想來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不得回來尋個落腳之處。”
彭珊笑呵呵的說道:“以前也就是仗著張全老爺子,才有個人模人樣。現在才幾年,這不就原形畢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