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古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下午五點半,血一樣的殘陽掛在西方天際,染紅了大片河水。
吳驚雷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窗外是快速倒退的風景,看著遠處橋下被染紅的河水,他習慣性地咧嘴笑了笑九六。
他23歲從部隊退伍回來之后,用了兩年時間將保留在大學的學業讀完,然后去了一家外貿公司做起了銷售工作。
他戴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留著板寸頭,皮膚白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不過他并不近視,這副平光眼鏡只是為了裝斯文用的。
因為他17歲考上大學之后,第二年就保留學籍當兵去了,這五年的經歷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當過兵,但只是在部隊混了五年。這是他一直以來的說辭。
他很珍惜現在朝九晚五的生活方式,很平淡卻很充實,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中國人最不甘心的就是平凡,所以在外人看來,他不僅有本科學歷,而且還有退伍軍人的身份,如此心甘情愿地干著一份幾千塊一個月工作實在太可惜了。
他本來有個當公務員的機會,但他卻拒絕了,盡管被人說成不求上進,但他在自己如今的舒適圈里卻十分享受。
這是一座全長兩公里的大橋,橋下是從黃河分出來的一條支流,叫德安河,水流湍急,他每天下班都會開車經過這里。
苦笑著忍住點煙的沖動,電話響了,是他金陵的一個戰友,叫林禹,家庭背景相當雄厚,他接通電話后笑著說道:“怎么了老林,今兒個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林禹說:“你最近忙啥呢?得空了趕緊來趟金陵,下個月是咱大隊成立50周年紀念日,到時候會來很多人,據說還有當年第一批的老兵,那可都是些老前輩啊。”
吳驚雷愣了下,問道:“紀念日?這是個什么說法?誰組織的?”
林禹嘿嘿笑道:“還能有誰?老陳跟老苗唄,倆老頭估計是閑得心慌了,把轉業退伍后所有能聯系上的都聯系了,你一定要來。”
“是挺閑的,”吳驚雷笑了聲,說:“具體下個月什么時間?我要提前請假。”
林禹說:“下個月8號,你答應來就行,你先請假,我這段時間剛好休假,過兩天就去你那,到時候咱倆接上歐陽一起過來,到時候不醉不歸。”
“好,那就這么說了,你們最近……”正要閑聊幾句,他車前方七八米的一輛黑色中型集裝箱貨車突然猛的一個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的車速本來就不慢,七八米的距離眨眼便至。
危機關頭他眉頭一皺,猛地一腳剎車:“吱——”可還是狠狠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