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四五個月前,大玄的鐵騎進了牽牛城,原本還算熱鬧的牽牛城,就更熱鬧了,他有幸見過自家鋪子背后的那位主子幾次,今兒,巧得很,主子也在鋪子里,聽主子說,這山上修行登高的神仙,都叫窺窺,主子就是個窺窺。
還有一種練家子,叫武夫。
年輕伙計雖是弓著腰,可心里著實有那么幾分驕傲,因為他也是個窺窺,雖然才入門,如今他一眼還是瞧得出些門道,這位眼前的小道長,似乎就是個武夫。
聽主子的口氣,武夫似乎并不怎么樣,即便如此,年輕伙計也沒有一絲怠慢神色,不過,大玄鐵騎進城后,他還是頭一遭瞧見道人,以往到這租房,買房的窺窺武夫,還真不少。
幾乎都是租房,似乎是那大玄軍中的人,聽主子偶爾提過那么一嘴,好像是軍中招募的斥候等,等開戰的時候,還要跟著北進呢,所以基本上都是租房。
年輕伙計估摸著這位小道長應該也是租房,不過,他還是照規矩都問了,輕聲笑問道:“小道長是要租房,還是買房?”
司馬桃樹道:“買房。”
兩人說著,年輕伙計便走在前側,引著司馬桃樹這位客客,落座,然后便有人倒茶。
年輕伙計有點意外,站在一旁,臉上還是謙和笑容,他又笑問道:“不知客客,是要大宅還是小宅?”
說實話,年輕伙計其實心里意外之外,更多的是高興,一座小宅或者大宅賣出去,可遠遠要比租房,他從中得到的好處多得多。
于是年輕伙計愈發殷勤,心中也有些好奇這位小道長從何而來。
他這個剛剛入門的小窺窺,知道一些,也聽說過一些大事,比如腴洲六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就發生在敕令山,那座腴洲第一山門的山頭上,好家伙,一戰下來,死了一百多位仙人,嚇死個人唉!
說起道人,在腴洲首先想到的無疑就是敕令山的道人,聽說那一戰后,敕令山就封了山,三年前才開了山禁。
牽牛城里可是許久沒有來過道人了。
司馬桃樹想了想,他怎么著也得買個大宅子才行,不然一座小宅子,買些奴隸也說不過去。
倒是也不需要太大,有那么個樣子就好。
司馬桃樹說道:“大宅,不過不用太大。”
年輕伙計似乎篩選了一下腦瓜中記下的那一座座宅子,慢慢給司馬桃樹介紹了幾處。
其中有一處,司馬桃樹很是中意,因為那處宅子離著那條買賣奴隸的街道不遠,就隔了兩條巷子。
接下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司馬桃樹收起了那張房契,年輕伙計去了那座挨著咣當街不遠的宅子。
咣當街,就是那條販賣奴隸的街。
在司馬桃樹走后不久,這家店鋪的主子,從屏風后,緩緩走出,是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手里一把折扇,修長身材,白皙面皮,輕輕搖動折扇,舉止風流。
身后便是這家店鋪的大掌柜,一位中年人,神態恭謹,他也是微微弓腰,和那離去的年輕伙計一樣,滿面笑容。
不過,那笑容似乎有些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