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先生去的遠了,還不忘以心聲和司馬桃樹說了幾句,懷先生說,司馬桃樹一個九歲的孩子,不夠活潑,有點過于沉穩,沾染了些暮氣。
九歲的年紀,正應該是下河捉魚,上樹抓鳥,追著蝴蝶亂跑,偶爾偷個地瓜,打個小架,在草長鶯飛的歲月里,手里牽著飛鳶。
應該學著做一個快樂的小家伙,風趣一些才好。
還有就是司馬桃樹的那一身白色道袍,太扎眼,落在有心人眼里,不難推測出他的身份,稍稍出手試探,那敕令山的九疊嶂更是好認,所以,司馬桃樹以后盡量還是不要出拳,在大庭廣眾的場合下,可以換一樣別的,比如棍。
第一位爵公老爺,三,就是一根棍,洗盡天下,霸氣的很。
懷先生離去后,司馬桃樹就那么坐在屋頂上,想了很久,關于買奴隸的事情。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可以當著蒙武的面收起那一只只鳥籠,但是絕對不能收起一個個人,如果如此的話,以蒙武那個性子,一定會輾轉難眠,想很多。
估計在他眼前收起那些鳥籠,那個家伙就會念念不忘,驚嘆好長一陣。
這件事,好像沒人能夠幫得了他,他得自己想辦法,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司馬桃樹緩緩起身,他一個輕輕跳躍,落在地面。
司馬桃樹想到的法子就是,他買上一座宅院,把買來的奴隸安置到那座宅院里,然后,再收進本命島。
牽牛城的宅子可不便宜,但是,現在的司馬桃樹還真不缺這世俗的金子,本命島上,一對金光燦燦嘴唇的食金鬼正在吃進一塊塊黑窯鐵,過上個把時辰,他便會往肚子里掏一掏,掏出一塊塊的金子。
好在這是一條僻靜巷子,沒什么人來人往,司馬桃樹慢慢前行,邊走邊想著買個多大的宅子,買上多少奴隸,還得買上些稻種,買上好多的稻米。
走出巷子后,便漸漸聽得到不遠處那條寬敞大街上的嘈嘈鬧鬧的吆喝聲,牽牛城相對于大玄進城前,要熱鬧了許多,不說其他,就是大玄那四十萬大軍的軍需,除了大部分后方供給,然后就是從城中一家家商鋪購入,也是好大一筆金銀。
大戰之時,商家最得利,一點沒錯。
走上那條熱熱鬧鬧的大街后,熙熙攘攘,司馬桃樹便看到迎面,大街中間,走來一支駝隊,行人退避在兩旁。
初看上去,那駱駝和平常駱駝沒什么區別,兩個高聳的駝峰,駝身兩側馱著貨物,大概十來只。
司馬桃樹知道這是架勢駝,真正裝載貨物的并不是外面的駝身兩側,而是那兩座駝峰里,好比窺窺的燈籠竅,不過要比燈籠竅的空間大上許多。
架勢駝和尋常駱駝的差別處,就在于架勢駝的脖頸下,有那么一簇很是鮮亮的絨毛,如星辰閃耀。
大玄軍中,也喂養頗多,架勢駝最是適合長途運輸物資,不過,這好像是半爿樓的商隊。
司馬桃樹退在一旁,等駝隊過后,這才走上街道,慢慢前行,四處環顧,他想看一看哪里有租賣宅子的店鋪,雖然司馬桃樹對于牽牛城不是很熟悉,但也了解些。
城中那許多的空房子,大半都掌握在韓家,這個牽牛城過去只手遮天的家族手中。
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家租賣宅子的店鋪,進門后,一個心思活泛的伙計麻溜小跑過來,一臉笑容。
畢竟司馬桃樹一身白色道袍,發髻一支木簪,精神飽滿,尤其那雪白道袍,更是惹眼,有那么些仙風道骨的意思,怎么看都是那了不得的山上弟子。
因為辦事得力而被提撥重用的年輕伙計,微微弓著腰,只是迅速掃了眼眼前的小道童,笑容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