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礦索性直接站在了青石巖上,叉著腰,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心里暗自得意。
“上輩子我從2002年高中畢業之后就開始打工,除了短暫的當老板把錢賠光的時間以外,我一直在打工。”
“這輩子,我有超前十六七年的記憶,我要是再打工,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我要當老板!哈哈,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張有礦的哈哈大笑,吸引了一位路過的村民的注意。
“張同坤的兒子這是咋了?”
路過的村民是孫振海的老婆,村里諢號叫“大喇叭”。她家是村委大院正沖著的那條胡同的第一座宅子,前后出廈的五間大瓦房,后廈靠路邊,開了扇門,然后孫振海便在后廈開了一家小賣部,平時一般就是由孫振海的老婆和兩個女兒照顧生意。
孫振海是個開大貨車的,家里日子過得在村里算是中上游的水平了。
寨子村是個富裕村,村里兩千八百多人口,是鄉政府駐地,同時又因為緊靠著魯中鋼鐵廠的緣故,村民們靠山吃山,不少有門路的村民從事鋼貿生意,靠著這幾年鋼材形勢好賺了大錢。
鋼材販子賺錢了,然后那些依托鋼材販子的跑大車的,也跟著發了財。
孫振海的老婆自認為家里過得比村里大多數人家好,同時他們家周圍村民又都到他們家小賣部里面買柴米油鹽等,所以頗有些驕傲,總喜歡沒事跟在她家小賣部門口聊閑話的幾個村里娘們扯一些村里面有的沒的故事新聞。
孫振海的老婆皺著眉頭走到了張有礦的面前,看著對方理都不理自己,眼睛直勾勾得看著遠方,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問道:“有礦大兄弟,你這是咋了,有啥好事跟嫂子也說說,讓嫂子也樂樂。”
按照本村老一輩的輩分排序,張有礦跟孫振海是平輩。
張有礦斜著眼看了孫振海的老婆一眼,心里想起前世的時候這個又胖又丑的女人在背后說自家好些壞話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忿,便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我高興的事兒跟你沒啥關系。”
說完,張有礦便跳下青石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踮著腳步,一蹦一跳得就跟剛放了學的小學生一樣歡快地走了。
孫振海的老婆站在原地皺著眉頭,心里面開始不著邊際得尋思起剛才的張有礦來。
“張同坤的兒子明顯不正常了,他咋瘋了呢?”
眼看著張同坤的兒子向著山下走去,已經快到山腳下的村頭了,孫振海的老婆這才一邊尋思著,一邊皺著眉頭沿著山路向山下走去。
這幾天雨水大,山路有些泥濘,地里的地瓜秧借著雨勢沒命得生長,要是這會兒不抓緊時間將地瓜秧給翻一下,那么等到秋上刨地瓜的時候就會遇到大麻煩了。
所以,這些天里,許多村民都瞅著雨停的那空兒到自家的地瓜地里面抓緊時間忙活忙活。
“張同坤的兒子瘋了?對對對,他瘋了!他準是因為沒考上大學急瘋的,我的秀兒大前天的時候查出高考成績還哭了陣子呢,他竟然瘋了。”
“嘿嘿嘿,考不上大學竟然都急瘋了,這事兒跟喜良他媽還有寶才他媽一說,大伙兒肯定能笑岔氣了。”
“不就是考不上大學么,值當得就瘋了么?哎,真是傻啊。張同坤腦子不靈光,生個兒子也就這樣的啊!哈哈哈哈!”
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想著想著,孫振海的老婆也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