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卒和百姓們看著這個洞,驚掉一地下巴。
辛哲看了看自己的手,哎呀一聲,“狼崽子雖然抗揍,但好像也很脆弱啊,快去快去,把他從墻上扣下來。”
軍卒們一聽,立刻穿過墻洞跑過去,拽著狼人四肢,吃力將他從墻里拔出來。
辛哲從兜里摸出一顆黑乎乎的丸子,遞給旁邊一名看呆了的軍卒,“給他服下,不然就死翹翹了。”
那軍卒一愣,接過丸子,慌亂跑過去。
“好恐怖的力量,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軍卒們再也不敢動手,憤恨又畏懼地盯著他,如果目光能殺死人,辛哲恐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軍卒們不敢找辛哲報仇,只能給那名掉了雙手的袍澤包扎,也有人去檢查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體。
“住手!”辛哲沖著那些軍士喊道。
軍卒們恨恨地盯著他。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來歷,但你傷了我的兵,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鎮北軍定然不會饒了你!”李泰怒道。
“他中毒了。”辛哲冷冷道。
李泰的手僵在那里。
軍士們都是一愣,隨即看向那些尸體。
所有尸體,都是皮膚發黑,并且開始潰爛,空氣中隱隱有讓人作嘔的腐臭味,的確是中毒跡象。
李泰眉頭緊皺。
片刻后,中毒的傷兵,停止哀嚎,表情猙獰地痛苦死去。
辛哲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只斷手,李泰上前一看,就見斷手皮膚已經發黑潰爛,并且短短時間,就已從手上蔓延到手臂。
李泰心中一寒,沒想到這毒這么霸道,看著辛哲,“你是對的。”
眾軍士都打了個寒顫,看著這個年輕人,有感激,有懊惱,有自責,神情復雜。
狼人服了藥,變回人形,被兩名軍卒扶著來到辛哲身前,拔出刀,眾人一驚,卻見他將陌刀雙手捧著遞過去,“剛才是我不對,你砍我一刀。”
他是荒原狼人,被李泰收留,賜名賀堅,在鎮北軍中以勇猛出名,立下過無數戰功。
辛哲接過刀,入手微沉,泛著寒光,刀身隱隱有細膩紋路,是把上好的百煉鋼刀。鎮北軍駐守北境,常年和突厥作戰,甲胄弩箭佩刀等一應作戰器械,都是工部匠作營的上等品,和只有牛筋束繩的不良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辛哲握著刀,所有人都緊張地看過來,他只是笑了笑,將陌刀拋給對方,拍拍賀堅的肩膀,“雖然弱了點,但是條好狼崽子。”
賀堅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胸痛還是心痛。
辛哲向前幾步,來到那斷手傷兵前面。
兩名軍士正在為傷兵包扎,用繩子緊緊綁在斷臂上,又用布裹住切口,但血仍然大股大股涌出,傷兵雙眼通紅,臉色卻是煞白,仿佛傷口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他的生命力。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傷兵看著辛哲,擠出一個笑臉,眼神感激。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和那些中毒的袍澤一樣死的難看而痛苦。
“我來。”辛哲說,兩名軍士一愣,隨后讓開。
傷兵咬牙道:“我活不了了,送我一程罷!”
辛哲嗯了一聲,對那軍士道,“會很痛,你盡量別動。”
傷兵以為他要給自己一個了結,凄然又決絕道,“但求小兄弟給我一個痛……”
快字還未出口,傷兵脖子一歪,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