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諜司司承說道，“辛哲這人，自學妖術，佛法，戰技，劍術，修行天賦沒的說，能先我們密諜司破了鎮北將軍府一案，又在之后捕殺突厥人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無疑是個罕見的年輕俊彥。
可性子方面，他看似和誰都熱絡，是個自來熟，但內心卻是冷的，除了他自己和那個小丫鬟，他誰都不真正關心。”
“但現在，他卻跪在一個陌生老婦人墳前燒紙。”帝師雙手揣袖說道。
密諜司司承道，“或許只是心血來潮。”
帝師微微搖頭，“即使是心血來潮，也能證明他的心不是完全冰冷，是個人，總會有熱度。”
密諜司司承沉默片刻，疑惑說道：“論天賦品性，比辛哲優秀的人雖然不多，但足夠您挑選，老祖宗為何總是替他說話？”
帝師抬頭看天，問了個很突兀的問題，“你覺得天外有人嗎？”
密諜司司承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那白玉京之外呢？”
“這……”
密諜司司承去過白玉京，那里的天空有同樣的日月星辰，除了沒有云，和長安的天空并沒有什么不同。
“蒼穹之上，日月星辰，除此之外，當是什么也沒有。”密諜司司承道。
帝師沉默許久，說到：“十八年前，我看到有人從蒼穹之上墜落，白玉京十二樓的幾個老不死也看到了。”
他頓了頓，回憶道，“奇蒙山諸犍眼睛大，看的最清楚。雷音寺老如來也借慧眼見了。酆都閻王翻開生死簿，只看到生死簿中憑空多出一行，卻沒有任何記錄。”
密諜司司承怔住。
“佛門有末法時代的預言，妖域有天劫的傳說，白玉京那些牛鼻子老道也在研究世界末日，宮里的秘典，也記錄著大唐千年浩劫的預言。”
帝師望著夜空，輕聲道，“這些預言或者傳說的時間，都在十年后，這些辛秘，世間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
他轉身看向密諜司司承，問道，“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密諜司司承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帝師道，“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人都不知道。”
密諜司司承仔細思考著這句話的深意。
“如果這世界是一個棋盤，那么我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下棋的人，自然不在這個世界。”
帝師道，“所以這么多年，我們一直都在觀察那個天外來人，猜想著，或許他知道答案。”
密諜司司承心中涌起驚濤駭浪，無比震撼，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帝師收回目光，不再看向夜空，而是看向孤墳前那個燒紙的年輕不良人。
密諜司司承目瞪口呆，“那個天外來客，是，是辛哲？”
“我們等了十八年，”帝師微微一笑，“我想要收他為徒，諸犍從數萬里之外的奇蒙山趕來，不是為了滅唐，而是為了看這小家伙一眼。
如來派佛子行走世間，佛子來到長安，住進鴻臚寺，之后第一時間就去了永寧坊的那個豆腐店。
酆都鬼差那晚去了永寧坊，不是抓那只女鬼，而是想看看那小子，好回酆都給閻王交差。
這一切，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