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元浩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有些失望地說道:“俗世的粗鄙方法,怎能拿到兩儀臺來用。”
任劍泓想要說些什么,卻是欲言而止。
“弟子想要說一些話,但都是那個人曾經教授弟子的,在這青樺峰不知能不能講?”
“劍泓,有話直說。那個人已經死了一年有余,還有什么當講不當講的。”元浩還沒說什么,一旁的元溟倒是有些不耐煩了。
“掌門師叔,那個人之前教弟子練劍的時候,曾經告訴過弟子真正的劍術天才并不只是先天劍胎那么簡單,而是需要有劍心。”
元浩搖了搖頭。“為何我從未聽說過這種稱呼,莫不又是那魔教里古怪術語。”
“這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他們或許手無縛雞之力,或許根本就不是修行之人,甚至說或許只是一個田間莊稼漢,但他們懂劍。這些人看到捉蛇人捉蛇,便能悟道打劍七寸的道理,看到廚子做水磨豆腐,便會試著一劍斬流水,看到你使出一套劍法,他們便可以隨手改進你的劍法,以其之道,還施彼身……這些都是俗世最粗野的東西,卻也是劍法最極致的東西,門派里學不到,秘籍上找不來。這樣的人謂之有劍心。”
“劍心?呵呵,這名字真是和他的人一般俗麗。”元溟冷嘲熱諷了兩句,可是心中卻是妒火中燒。
因為剛剛那段關于劍心的見解,在他聽來是極對的。
正因為是對的,所以他恨,他很這見解從元沉的口中說出。
就在寰宇山幾位真人議論的時候,另一邊書墨齋的那幾個賢士書生也是相談甚歡,一個灰衣書生已經揮豪在背后幾十米長的畫卷上開始作畫了。
將真氣凝聚成筆,以天地精華為墨,把這青樺峰的春光當成畫案。
畫上浮現淡淡墨痕,每一筆都有大的神通,惹得他身后那些小書童翹著腳尖注目觀賞。
“老師老師,你們在畫什么呀。”
一個灰衣的賢士緩緩揚了揚袖子,剛好把最后一頓筆收好。
“我在畫梅蘭竹菊。”
“梅蘭竹菊,那是四君子呀,我們昨天剛剛背過呢……咦,可是老師為什么要在別人的門派畫四君子呢?”
“因為老師們在那男孩身上看到了君子劍,君子之道不在外表光鮮,而在內里浩瀚寬廣,一根紫竹棒同樣可以打出大千世界。”灰衣賢士笑了笑。“看到君子劍,老師就手癢了。”
這位灰衣賢士姓周,世人皆尊稱其為周圣人。
周圣人的一副春園雛鳥圖,當年皇城龍庭的皇帝可是用一座小圣賢城來換的。
但凡懂畫的人都知道,那是皇帝老兒最賺的一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