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旬,眾人皆醉。
青陽城開始被夜色籠罩,火紅的燈籠逐漸掛滿了樹梢,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本是盛夏時節,空氣并不清涼,加上酒水的余溫,今夜應是熱絡歡騰才對,可偏偏今天的夜色如水般冰涼。
“戴城主,為何你這酒水越喝越冷啊……”
“是啊,戴城主,我怎么感覺你這府里冷嗖嗖的。”
戴天罡自然也察覺到了有些異樣,連忙招呼著客人進內屋,嘴里說道:“想必是入秋時節,天氣轉涼了吧。”
正說話間,天空突然變得越發暗淡,幾根白色羽毛搖搖而墜。
狂風之間,幾根羽毛攜帶著巨大的力量,射向戴天罡的面門,他本能性的躲閃,羽毛打在四周的屋檐犄角之上,頃刻間幾棟房子應聲而落。
“戴天罡,你這大壽還真是熱鬧呢。”
不知何時,屋頂之上多了一個瘦削的身影,身披一件灰白色的長袍,一頭凌亂的白發,眼眸如血般鮮紅,所凝視的仿佛是最無邊的地獄。
再環顧一周,就會看到這城主府的各個屋檐都站著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個個身高十尺有余,手上結著古怪的手印,那樣的身型,自然不是中州人士。
“大家快跑啊!是森羅谷的魔教賊人!”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句,人群立馬驚慌起來,有些膽小的便想直接狼狽地爬出院子。但此時的城主府早已被這些森羅谷人結了陣法,緊貼著墻壁生成了一道無形的帷障,客人們撞在上面,撞得頭破血流。
“幾位道長退后,此人是森羅谷大護法白鴉。”戴天罡大喝一聲。“魔教賊人,主子都被焚了,一只只喪家之犬還敢來我青陽城作亂!來人!”
原來這城主府里還藏著不到十個兵家侍衛,他們一躍而起,拔出腰間佩刀,朝著屋檐上的結陣的一眾森羅谷弟子揮砍過去。
那些森羅谷弟子停止結陣,直接袒露出寫滿咒文的手臂,赤手空拳接住了侍衛的兵刃,鐺鐺鐺鐺,夜空中火光四濺。
“戴城主不必驚慌,我們幾個定會助你除掉這些魔教徒。”
司風鈴和黃浩明直接寶劍出鞘,司風鈴的薄暮劍受她的意念控制,在空中滯留,黑色的劍刃之上開始結起一層厚厚的冰霜,看起來寒氣凌然,然后直接化為劍光朝著白鴉飛射而去。而黃浩明則直接揮劍向前,白麟劍如同一條銀蛇,在空中飄逸飛舞,向著白鴉步步緊逼。
兩人之后,寧晗也亮出了他的法寶,寒心盤。
青樺峰的每一面玉盤都有自己的功效,與游源玉髓盤的觀心功效不同,寒心盤是一等一的進攻殺器。寧晗將寒心盤拋向空中,口中頌起口訣,盤面亮起清冷寒光,一道道光束猶如亂箭,紛紛射向白鴉。
就在光束接近白鴉的同時,無數的羽毛突然飛騰而起,正好遮住玉盤的光芒。
黃浩明每一次揮劍,都會有一根羽毛不偏不倚地擋住他的攻勢,薄如蟬翼,卻似有千斤重量,羽毛在他臉頰兩側滑過,留下一道道纖細的血痕。
而司風鈴的那柄寒霜,在穿過一層又一層羽毛之后,還是在白鴉身前一丈的位置停了下來,疲弱無力地落在地上。
瞬間發起的攻勢,竟被如此輕松地化解無形。
三人只感覺丹田一陣刺痛,真氣突然間流動得很慢很慢,想要再出招竟都沒了力氣。
“小娃娃們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中了我圣教的解離草,即便是你們的混蛋師傅也是束手無策。”
原來早在宴會之前,白鴉便差人在戴天罡的酒水中加入了解離草,像這種毒其實但凡有些閱歷的修道者一定是會格外注意的,差就差在司風鈴幾人都是剛上山不久的弟子,涉世不深,便中了這等陰招。
“森羅谷的走狗可真是卑鄙!不敢光明正大的比試,竟用如此手段。”黃浩明大罵一句。
“卑鄙?哈哈,小伙子你真是高看自己了,這毒可不是給你準備的。”說著白鴉緩緩望向戴天罡。“戴城主,之所以給你下毒只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戴天罡也是修道之人,之前對解離草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他哪會想到森羅谷的人敢在青陽城露面,一時大意就放松了警惕,此刻也像司風鈴等人一樣感覺氣悶。
“魔教賊人,要不了幾個時辰山上的道長們便會趕下來,我看你如何張狂。”
“戴天罡啊戴天罡,這些年你才像個狗一樣趴在寰宇山這些臭道士的身旁,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盡了不少奴才的本分。”白鴉沒有片刻停歇,直接從屋檐之上飛躍而下。
戴天罡一城之主,修為自然遠在司風鈴等人之上,身上有幾家御符之術,但現在中了解離草的毒,功力衰減到不成樣子,丹竅的元嬰根本無法催動。
他誦起口訣,強行調動經脈真氣,幾張道符便從他的袖口飛出,朝白鴉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