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外林郊,古樹參差,這里靈氣充沛,連樹木都比一般地方來的茂盛。
宋小青御劍飛馳,顧不得身上衣衫被樹上塵土沾染,幾經周折,終于在一處佛廟前追上了那群森羅谷弟子。
荒郊野外自然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廟堂,橫梁都已經塌了,木窗扇之上皆是密密麻麻的蛛網,灰塵遮蔽映襯著燭光暗淡。
這片刻之間,魔族人已經在廟中畫好了一個圓形法陣,廟內斷壁殘垣之上升起道道紅光,所有紅光交匯于圓心一點正是廟中那尊巨大的佛像。
宋小青走近一步,便聽到廟中泛起了陣陣哀嚎聲,似有萬千惡鬼從地底爬出。
他隔著木窗觀望,一眼便識出那法陣正是南荒魔族緊那羅一支的血傀儡陣,陣法一旦開啟不出片刻,陣中人便會化為失去魂魄,受人差遣的偶魔。
寰宇山方圓幾百里都有道家禁制,天生克制這等陰邪陣法,故此這些森羅谷人才會選擇一處佛廟,因為這破廟中有微弱的佛家禁制,將道家禁制抵消了不少。
廟中大佛像的手掌之上躺著的正是赤身**的司風鈴,此時她早已臉色蒼白,昏迷不醒,蜷縮成一團,再也看不到那靈動活潑的容顏了。
而在佛像頂上,大護法白鴉正在念著魔族特有的咒語,咒語越念越快,廟中哭嚎聲便越發刺耳。
宋小青一躍而入,正好落在佛像之前,一眾森羅谷弟子立馬圍了上來,封住宋小青所有可能的退路。
“年輕人,這么奮不顧身的追上來又怎做什么呢?”白鴉冷冷笑道,幾根羽毛從他身后飛出,懸在宋小青的面前。
宋小青默不作聲,只是揮動紫竹棒,擺起架勢,在層層包圍下,他神態絲毫不見慌亂。
“救人。”
尋常正派弟子與魔教中人相遇,不是刀劍相向,便是倉皇而逃,像宋小青這般神態卻是白鴉從未見過的,自然心生樂趣。
“我圣教雖手法狠絕,但卻從不殺無辜之人,更不會殺你這樣的小人物,所以趁著我心情好……滾吧。”
“泱泱大派,不該為難一少女。”
聽宋小青說森羅谷是泱泱大派,白鴉心中自然舒服了許多,大笑道:“年輕人,看來你是剛入寰宇山不久,不知這人間險惡。寰宇山與我森羅谷有血海深仇,我教魔王便是被這女孩的父親元溟真人所害!冤有頭債有主。我要將這女孩煉成不知羞恥,供我等消遣的玩物。”
白鴉的笑聲在廟中回蕩開來,那笑聲之中似乎帶著一股壓抑過后的釋放。
宋小青卻沒有半分表情,冷冷回道:“并不好笑”
“能讓寰宇山的人感受我們的痛苦自然是好笑的。”
“為了害一個無關的女孩,便要將這么多人的性命交付于此,你稍稍動動腦子想想就會覺得不值得。除非……你腦子是紙糊的。”
白鴉稍稍遲疑了片刻,因為宋小青的話讓他感覺很古怪,這些話當真不像是一個正派弟子可以說出口的。
“若報仇這么簡單的話,這世間也便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宋小青接著說道。
片刻之間,羽毛又飛近了幾分,緊緊貼在宋小青的喉嚨處。
“小子,我本不想殺你,但若你再敢胡言亂語,可要大難臨頭了。”
宋小青搖了搖頭。“真人們此刻已經趕下寰宇山,你們盡數要把命交在這里。”
“你還真是好心呢,那我告訴你時辰早就被我們算好了,那些真人趕下來最起碼要半個時辰,這個時間足夠我們完成法陣全身而退,等他們下山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便只剩一具無魂的空殼。”
“是嗎?那我就拖你們半個時辰。”
宋小青突然將紫竹棒舉了起來,棍棒的一端直指白鴉的眉心,棒上氣浪開始涌動。
這番舉動直接讓白鴉再次狂笑起來,笑得有幾分歇斯底里。
那些貼在宋小青喉嚨周圍的羽毛又貼近了幾分,扎進了皮肉之中,在宋小青脖頸上留下幾道血痕。
“哈哈哈,年輕人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戴天罡元嬰境的修為在我面前就如螻蟻一般,你又憑什么拖住我們?”
“你叫白鴉。”
白鴉還想發笑,可他突然覺察到了一絲異樣,那便是宋小青不可思議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