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長時間,單木終于看到了一線曙光。
雨停了。
前面的一個三岔路口,一座兩層樓高的木屋前,四個發光的燈籠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悅來客棧”四個大字。
“到了,我們終于到了!”他欣喜地叫道。
隨后他便立即閉嘴。
因為他又看到:之前見過的那名“死王騎士”騎著黑色戰馬從客棧奔出,與他們擦肩而過。
難道他發現福樂多沒在里面,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不對,他一定是被甘豆腐趕出來的!
一定是這樣!
他催促著馬兒,匆匆趕到客棧前,一骨碌翻下,沖進客棧:
“甘豆腐!”
然而他并沒有聽到熟悉的回應。
甘豆腐并不在這里。
大概是大多數人都在熟睡的緣故,客棧里并沒有多少人。
老板在柜臺打著瞌睡,大廳里,一個一身灰衣,帶著兜帽的男人坐在角落喝著悶酒,桌子上,放著一柄劍鞘斑駁陳舊的劍。
聽見單木的叫聲,他抬起頭。
這是一張看上去飽經風霜的臉,眼窩深陷,鼻梁高聳,嘴唇上有著稀稀拉拉的粗短胡渣,雙眉又粗又黑,透露著一股堅毅。
“你在找甘豆腐?是福樂多還是單木?”他問,旋即瞇起眼:“你受傷了?”
單木警惕地看著他。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和福樂多的名字?”
灰衣劍客站起身:“我是甘豆腐的朋友,他有事來不了,托我來這里接應你們。”
他看了看皮蓬:“那你就是福樂多了?”
“不,我是皮蓬。”
劍客皺眉:“那福樂多呢?”
“福樂多,他在替我們斷后。”單木說,“現在,可能還在鎏金山脈和十幾個敵人周旋……”
劍客吃了一驚。
隨后他抓起了桌上的劍。
路過單木身邊,他隨意地拔出劍,一削,一拍。
一瞬間,箭羽被削斷,剩余的半支箭被他一拍,直接穿透了單木的身體,“咄”地一聲,插在了木質的墻壁上。
單木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覺身體一痛,頓時慘叫了一聲。
“幫他處理一下傷口,皮蓬。”劍客面無表情地說,“然后帶我去支援福樂多。”
皮蓬瞧地目瞪口呆,完全沒有聽進去。
“不用他幫忙,我們有牧師。”單木忙道:“般若蜜兒小姐,幫我療下傷!”
般若蜜兒面目呆板地伸出手,對著單木的傷口釋放出一道白色的治療波,傷口瞬間止血痊愈。
劍客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劍客先生,對方人數眾多,還配有弓弩等武器,我們幾個根本沒多少戰斗力,您一個人,能對付的了他們嗎?”單木謹慎地問。
劍客的語氣很平淡。
“如果對方人數不過百,其中也沒有劍師級別以上的高手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單木倒吸一口涼氣。
“劍師以上的高手?那豈不是說:您起碼是大劍師,和大元素師甘豆腐是同一個級別的高手?”
劍客不置可否。
“如果你已經好了,那就帶路吧!”
“……好!”
……
當快馬加鞭的福樂多一路疾馳,終于在看到南楚執法隊騎手的影子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對方數十騎正停在路上,似乎在和什么人對峙。
知道無法單騎闖關,他翻身下馬,將坐騎趕走,自己啟用隱身技能,緩緩穿過騎兵群。
然后他看到了熟悉的單木、皮蓬,還有面容慘淡、雙眼無神的菠蘿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