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會兒,褚西還是沒能控制住上揚的嘴角,怕把這么一本正經的人惹毛,趕緊低頭,掰了一點紅紅的柚子肉塞嘴里,咽下去之后,才道,“我笑不是因為這個。”
上輩子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功成名就,勢力極大,媒體記者甚至不太敢不經過他允許發些他的消息,哪怕是正面的。
而因為面部和頸部灼傷嚴重,稍微大一些的表情都會牽動凝結拱起的肉條,故此,褚西在私底下也沒見他有過什么平靜以外的表情。
可現在,她看到的肖宗忱,大約是專注科學項目的研究,與外界聯系不多,整個人少了幾分人情世故,鮮活中透著與俗世隔離的純凈,顯出幾分奶氣。
并不算削瘦的臉頰微微有些肉,可線條仍舊干凈利落,俊美非常,偏偏此時表情肅穆認真,年輕奶氣中透著點兇。
真的……很撩人!
褚西眼神不躲,后背微微離開椅背,抬頭,認真且虔誠地對上他的眼睛,聲音清中帶點軟,“肖宗忱,我只是覺得能在這里見到你……真好……”
原本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她,曾經熟悉的人或事都不在了,卻沒想到還能遇上他。
虛浮的一切仿佛瞬間落了地,卻又在落地的瞬間,陡然拔地而起,像定海神針,高高矗立,牢牢將她拉進這個為了信仰可以奉獻一切的純凈時代。
這不是她的幻想,也不是建模出來的世界!
真實存在。
她聲音軟起來,叫人不自主放松。
肖宗忱看出她不是玩笑,點點頭,收了嚴肅的表情,“嗯”了一聲,誠懇說道:“……中午到我家吃飯。”
褚西眨眨眼,雖然感覺哪兒不太對勁兒,但這樣說,似乎也沒什么不對?
略皺了皺眉,甩開那莫名其妙的情緒,褚西答應下來,“好。”
說著,抬了抬下巴,點點他手里的柚子肉,帶了點疑惑,“不是喜歡嗎?為什么不吃?”
肖宗忱看她一眼,又看手里的果肉,并不往嘴里送。
褚西一愣,猛地想起上輩子偶一次見他吃柚子的情景,忙拍了一下腦門,自然而然地從柚子肉上摳下來一粒,探身送到他嘴邊,“不酸的,甜度應該是你喜歡的程度。”
肖宗忱看著褚西的動作,一愣。
他吃柑橘類水果,一般都習慣從果肉上摳下來小小一粒兒,或者切下來一小塊,嘗嘗味道,然后再……
他看她,仔細想想,確定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過這個習慣,眼里不由帶了些不可思議。
同時,也有些尷尬別扭,不知是不是該從她手上接過來那一粒果肉……
褚西疑惑中,視線不經意掃過他耳垂,瞧見他耳根處一點點紅,恍然大悟,忙退回到椅背,順手把那一粒兒扔進自己嘴里,以期化解這尷尬。
她,并沒有撩撥他的意思。
于是,剛才感覺不太妥當而一直看著那粒兒果肉糾結的肖宗忱,視線自然而然地跟隨著那果肉的路徑,直至到褚西淡色的唇。
更……不妥了……
肖宗忱皺眉,捏著果肉站起身,“我過來說的事情就這些,你做好準備,過幾天跟我回基地。”
想想她還有生意要顧及,沉思了兩秒,道,“過去之后,看褚工身體的恢復程度和你各科成績的穩固程度,再安排你的工作時間。這樣可以嗎?”
褚西見他抿著唇,似乎在跟自己生氣,于是也跟著站起身,只眼底深處仍舊是滅不掉的笑意,乖巧點頭,“你說什么都可以。”
——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有肆意妄為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