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常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褚西和孫老頭。
兩人對視間,褚西先開了口,“您不去吃飯?”雖然是下午兩點,但也正是西北這邊的人吃飯的時間點。
她問得誠懇,不會讓人感覺到她在攆人,孫老頭就活動了下手臂,笑了,“我一點半吃的飯。”
醫生工作忙,跟其他工作性質的單位不一樣,他們吃飯一般都不會準點,只會在靠近飯點的時間,見縫插針,能有機會吃飯,就趕緊扒拉兩口。
不然,萬一一忙起來,中午的飯就要推到下午吃,或者晚上吃嘍。
褚西點點頭,就又低下頭給褚明國喂飯,動作輕緩,干凈利落。
“你坐火車來的,還是坐飛機來的?”孫老頭本來就挺好奇這姑娘,所以這會兒就剩他一個,他也沒走,就坐在凳子上跟她說話。
“飛機。”
“聽說飛機上提供很多吃的喝的,”孫老頭趁她喂完一口的空檔,稀罕地問,“那飛機上的茶葉怎么樣?”
“我沒喝。”
“你沒喝?”孫老頭有些扼腕,“你咋就不嘗嘗呢?難得坐一次飛機!”
褚西給褚明國擦了一下嘴角,抬頭,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平靜說,“您喝酒嗎?”
“嘿你這問的,”孫老頭樂了,“哪個男的不喝酒啊?西北這塊兒,你就找不到不會喝酒的人!”
他這話就有些夸張了,但也是實話,這邊的人普遍都會喝酒,沒有錢的也會花上一兩毛去稱點散酒,打打牙祭。
“肖宗忱喝嗎?”褚西喂完褚明國一口粥,再次直起身子,也跟孫老頭說話。
“這……”孫老頭像是一下子被問住,撓了撓臉,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沒見過。”
褚西也沒揪住這個問題一直說,拐了個彎,又拉回他身上,“那您喜歡喝什么樣的酒?”
“咋?你要送我酒怎么著?”孫老頭笑了,一拍手,咂摸了一下嘴,瞇著眼睛像是在回想,好一會兒,才說,“要說我喜歡喝什么酒,那肯定是我娘釀的酒。只是啊,我都這把年紀了,她也早不在了……”
感慨地說完,他笑著看褚西,滿臉慈祥,“別看你爸還昏迷著,可現在好多了,對外界有了一定的反應,你多跟他說說話,說不定人過不了幾天就醒了。”
孫老頭每天給褚明國做推拿按摩針灸,也會給他把脈,所以,人身體是個什么情況,他最是清楚。
一些冷冰冷的檢查數據可能體現不出來什么,但脈象上的細微變化,他很能感覺出來。
這褚明國身體在變得強健,求生意識很強,大約只差一個契機,人就能醒轉過來。
“好。”褚西點點頭,“我會跟他多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