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你要是想去,就去,記得穿厚一些。”褚明梁笑了笑,“醫院這邊有我,你不用惦記。”
孫老說的這個雪橇,以小孩子的心性,絕對抗拒不了。
他看出這個侄女的意動了。
褚明國捏著勺子,含笑看著她,“這邊有你大伯,有護士,有醫生,不用你看著。”
褚西被他包容又驕傲的眼神瞧著,笑著搖搖頭,“你不怕我給你丟臉啊?”
孫醫生對她自信,大約是聽說她學習成績好,褚明梁可能是見過老太太教她毛筆字,但褚明國對她的了解幾乎為零,又是哪里來的自信?
記憶中,褚老太太怕打擾兒子工作,也怕給基地的人增加工作量,一年中大約也就兩次書信往來。
那書信能事無巨細到這個地步嗎?
“你去寫,不用怕,寫不好咱再練。我教你,孫老也可以教你。”褚明梁說話還是慢慢的,低低的,但卻能把一個句子說完整。
他說著,還看著孫老,之前審視防備的眼神不見,但卻多了幾分思慮,似乎想跟他說些什么,又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說,只收斂了起來。
“那要是實在練不好呢?”褚西臉上微微帶了笑,看著他,等他回答。
小時候,她一旦做不好什么,迎來的就是打罵。如果不是向往外面自由的空氣,想看看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是不是還有點讓人活下去的動力,她可能在高一那年就一包耗子藥下去,全家一起死光光了。
呵,她對自由活著的向往,終究還是戰勝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茍活下來。
再后來呢,高考結束之后,通知書被毀,她被血親迫害,都已經絕望到放棄掙扎了,肖宗忱卻出現了……
褚西笑笑,收回思緒,凝神看認真思考的褚明國。
褚明國想清楚,認真看著她說,“如果你喜歡書法,那我就找人教你,總能找到對你脾性,能讓你領悟書法核心的書法老師。如果你只有淺淡的興趣,這興趣持續下去會讓你對書法厭惡,那就不學了,不練了,保留最開始的那種喜歡。”
褚西鼻酸,強撐著笑站起來,對孫老頭說,“行吧,那我就答應下來。如果寫得不好,那我就用我爸的津貼,賠給你筆墨紙。”
如果上輩子她能遇到如褚明國這樣疼寵孩子,尊重孩子的父親,或許她……
想到這里,褚西甩開腦子里這些可笑的假設,笑盈盈看著孫老頭,“這樣可以嗎?”
孫老頭被她逗樂,看看一臉我給我閨女撐腰的褚明國,又看了看眼前仗勢欺人般的褚西,頓時笑得不行,“你又想說你有錢了是不是?我也有錢啊,我這幾年的工資也沒咋花,筆墨紙這些要賠也不是你賠啊!放心寫,實在不行,咱就當練字了!”
話是這樣說,但孫老頭卻覺得褚西肯答應下來,絕對不是去玩去練字的,是她真有這個真才實學。
褚西:“什么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