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特護看著,再加上褚明國也不放心褚西一個人回去,一個人住在那院子,醒來之后就幾乎沒讓褚明梁陪過床。
這會兒也是催著兩人回去。
褚西點頭,聽褚明梁又叮囑了褚明國幾句話,才抬腳往外走。
褚明梁走的時候還不忘帶著那張試卷,看得褚明國有些皺眉,喊住他,“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要熬夜了。”
他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都看起來比他健康多了,褚明國實在沒忍住,出聲提醒,“好好休息。”
褚明梁沒有轉身,只重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真正來說,褚明國才是褚明梁同根同源的親人,他的一句話,抵過別人說太多。
走廊里,即便光線不太好,可褚西還是能感覺到褚明梁努力克制哽咽,衣服發出的簌簌聲。
比著血親褚明國,她的安慰起到的作用太小。
片刻沉默后,褚明梁開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褚明國應聲。
已經是凌晨,路上沒有什么行人,褚明梁拿著手電筒,跟褚西并肩走著,寂靜的夜色里,倆人腳步聲很是清晰。
“西西,大伯向你道歉。”褚明梁像是沖破了什么枷鎖,望著黑乎乎的前路一會兒,扭頭對她說,“不管是我,還是智慧軒政,或者是……李霞。”
褚西緩緩吸了口氣,很想說這不關她的事兒,原身已死,道歉已經沒有意義。
可既然她來到這里,代替原身活著,那就向前看吧。
“好。”褚西點頭,“我接受道歉。”
原諒與否,她沒有權利。
可褚明梁能得到這么一句話,也都已經滿足了,他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謝謝,謝謝,謝謝……”
褚西沒說話,伸手朝他要手電筒。
大約是情緒太激動,手電筒已經不是照著前方,而是照著腳下的路了。
褚明梁不知道她要手電筒做什么,卻還是遞給了她。
褚西打著手電,提醒他小心腳下,才穩步朝前走去。
“西西,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好好補課,讓你考上最好的大學。”褚明梁想到肖宗忱無疾而終的補課,又加了一句,“我政治課可能不太好,但我之前跟這邊校長聊天的時候,有向他打聽過教政治課的優秀教師,等過了初六,我再帶著你登門拜訪。”
他們家里畢竟出了喪事,不好在初六之前去人家家里。
“不用了,我自己來。”褚西皺眉,“不要欠那么多人情。”
褚明梁:“……沒有欠人情,是交換。”
他去學校任職,給學生上數學物理課,有付出,不算是欠人情的。
“讓我爸試試吧。”褚西想了想,給出一個選擇,“再不然找肖宗忱。”
事情已經解釋清楚,褚明國應該不會再敵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