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許凡真在往桌上的小竹籃里擺放燒紙紙錢。
方詩遠從貨架上取了香燭下來,問道:“身份都沒法確認嗎?”
許凡真搖頭,“局里還在查,目前沒有相匹配的。”
“嫌疑人呢?”方詩遠問道。
許凡真嘟了嘟嘴,有些無奈。
方詩遠明白了。
“東西都帶好了吧?”許凡真說著,從桌上拿了打火機。
今天是方敬廉的忌日,方詩遠的父親。
施然發了短信過來,「我現在走不開,就不去接你了,咱們直接在南山墓地見吧。」
方詩遠回完消息后,去樓上拿了瓶酒下來。
許凡真已經數好了供香,將小竹籃挎了,道:“咱這就走?”
方詩遠點頭,剛待開口,眉頭忽而輕皺,他看向門外。
是午后依舊有車來往,人群不歇的長街。
“怎么了?”許凡真疑惑,回頭看了看。
“你先過去,我再準備個東西。”方詩遠笑了笑。
許凡真定定看他一眼,“你不會撒謊,到底怎么了?”
方詩遠眸光微沉,他上前一步,站在了許凡真的邊上。
有人從街上走來,輕輕推開門,隨手帶上。
這是個穿著唐裝的老者,精神矍(jve)鑠,手指粗大,掌中的鐵膽在盤時微微有些刺耳。
許凡真眼皮眨了下。
方詩遠神情不變,道:“老先生需要點什么?”
欒世棋的目光略過了那個小姑娘,因為對方很普通,沒有半點危險。
他的目光從進店便落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瞳孔微微縮緊。
對方穿得有些正式,對襟的玄色襯衣和同色的長褲,看著有些古板,像是老學究那樣,大概是要出門。而他的腰身很直,面容謙和,眼神卻過于平淡。
如果較真,仔細去分辨的話,欒世棋會生出一股鋒芒在背的錯覺。
來自于對方。
“老板高姓大名?”欒世棋微微凝重,抱了抱拳。
他雖然不認為對方如此年輕會是什么武道高手,可只是這股凜然氣勢便足以讓自己重視。
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走卒貨郎,山河草莽,多的是無名之輩,但其中風云變幻,自是有數不清的人中英杰。
欒世棋今年九十有一,徒子徒孫有淵源者遍布山川大澤,可能繼承他衣缽的,沒有。
在當今社會,科技高度發展之下,多的是不為人知的黑科技,根骨不是問題。習武,最主要的是那份心氣兒。
現在,當他與這個年輕人面對面的時候,他起了愛才之心。
方詩遠將手里的酒壺放到桌上,微微拱手,“方詩遠。”
“好,好。”欒世棋點頭,“你可愿拜我為師?”
方詩遠沒細問,搖頭,“我不想學手藝,您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