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本來就已轉暗,山洞里更暗,洞口方向還能透過微微日光,而洞內深處則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學院長作為火種而帶來的火把,但它燒了一路,此時也已是強弩之末,按理說早就應該給它續命了,只是他們兩個都被壁畫所深深吸引,所以拖延癥發作,心想反正火把一時半刻也熄不了,沒想到竟然
火把在魚類油脂的浸潤下,嗶嗶剝剝地燃燒著最后的生命,由于微風導致火苗搖曳不定,黯淡的火光非但不能帶來安心,反而更加映襯得洞內鬼影幢幢,但如果它真的在此時熄滅那還是很令人頭痛的。
盡管阿拉貝拉聲稱她能看見“鬼”,或者說是人死后殘留的意識,畢竟她的大腦沒有從小時候學會修圖,而別人沒有這個條件,但江禪機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本事,猝不及防地撞見一只“鬼”,后背多少有些發涼,尤其是他手里還捧著人家的腦袋,這下真是冤有頭債有主,想狡辯都沒得理由,更何況就算他想狡辯,恐怕語言不通,也不知道念動力屏障能不能擋住鬼。
學院長相比之下,雖然也驚疑不定,但至少還能保持相當的冷靜,她不太相信面前這個人影是鬼,至少不會是常規意義上的鬼,否則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鬼那他們兩個無論怎么掙扎都是死路一條。
正當他們兩個說好聽是靜觀其變,說難聽是呆若木雞之時,那個模糊的人影竟然動了,緩步向他們靠近。
“不對啊,不是說鬼沒有腿嗎”江禪機壓力山大,因為他的念動力屏障已經被輕易突破了,簡直就像是沒有生效似的,低聲說道“還是說國情不同這邊的鬼有腿”
學院長沒有理會他的犯傻,不論對方是人是鬼,她都沒什么可畏懼的,就算是鬼,如果有必要的話,她也要把它送到異次元空間去。
她站直身體,把江禪機拉到自己身后,靜靜地等著人影接近,實則已經全神戒備,江禪機則悄悄啟動紅外鏡的電源果然是鬼,紅外鏡里沒有任何熱源顯示。
人影最后停在了大約七八步之外,從這么近的距離,學院長已經將人影看得比較清楚,令她更加驚訝的是,她本來以為這個猿影的長相,應該更接近于猿人才對,但此時仔細觀察它的面貌,它竟然已經有七分像人。
它的腦袋占身體的比例可能比人類的還要大一些,這令學院長想起尼安德特人的傳說,據說它們的腦容量比智人要大,看到這個猿人跟尼安德特人可能有很大的關系,但它的長相遠比尼安德特人更接近于人類,額頭飽滿,嘴部沒那么凸出,齙牙并不明顯,眼睛很大,體毛不多也不茂密,有些像是年畫里的大頭娃娃,算不上面目可憎。
看來它們逃到這個世界之后,進化的速度非常快,而這具骸骨一直保持原樣留在山洞里,說不定它是活到最后的猿人之一,也是在進化之路上走得最遠的猿人,否則沒辦法解釋為何它死后的遺骸沒有被收斂,連珍貴的金玉貝殼都散落一地。
學院長已經在腦內找了各種科學解釋,她傾向于是洞內的某種礦物質在特定環境下如攝像機一樣記錄了這個猿人最后的影像,雖然這個解釋也很牽強,但她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然而,如果它是影像,為什么它的視線已經準確地移到了她的臉上又從她的臉上移到江禪機的臉上,最后落在他手里捧著的頭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