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幕野喊了咔,卻沒說過沒過,而是在監視器后頭沉吟著。
高胡和徐爭對視了一眼,也沒問,直接往這邊走過來,最近這段時間的合作,已經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默契,知道這樣的情況應該是文幕野對剛才的戲不是太滿意,但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張步凡習慣性的站在文幕野的身后,同樣在看著監視器。
對于這貨在這個位置,大家早都習慣了,尤其是徐爭他們這些經常和張步凡合作的,要是他不在那他們反而會覺得奇怪。
張步凡的身邊站著作為監制的寧皓,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
徐爭和高胡走過來,也沒急著說話,跟著一起看監視器回放。
看了兩遍,寧皓先開口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不過,還是有一點小問題。”
“高老師的問題。”文幕野接口,他們幾個人之間有張步凡這個紐帶,說話完全沒必要拐彎抹角的,這也是張步凡提過的,大家都直來直往一點,提高效率。
高胡點點頭,“我也覺得剛才那一段演的有點不太得勁兒。”
徐爭跟著點了點頭,他剛才和高胡演對手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別扭。
“有點太刻意了。”張步凡最后開口,一錘定音,“老高的表演稍微過了一點,你說的確實是你真實的想法,但是說出來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是一種調侃,因為你開這家癌癥旅館已經很多年了,或許最初的時候有過埋怨,但是經過了這么久,看過了那么多的生離死別,別說那點埋怨,就算是對那些病人們的同情估計都淡了很多了,現在的你,面對那些住客,更多的應該是習以為常才是,這樣說起來的話,你剛才的語氣就有些重了。”
幾個人都是專業人士,而且在這方面的能力和才情都不在張步凡之下,與其說是張步凡一語點破提醒了他們,不如說是張步凡搶在他們之前說出來了而已。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了張步凡的這些話,后續就變的順暢了很多。
“老高的這個只是小問題,表演方面根本看不出來,主要出在臺詞上,重拍也行,要是不重拍的話,這里后期重新配個音其實也可以。”寧皓說道:“我覺得,問題最大的不在這里,反而在收音機的內容。”
那哪是什么收音機啊,只有一個外殼而已,里面是一個小的外放,道具組在外面扣了個收音機的殼而已,所以高胡那調臺啥的都是假的,都是事先錄好的內容,他只需要簡單操作,就能放出想要的聲音,無論是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還是那個什么電臺。
“嗯,電臺。”徐爭終于開口了,“太刻意了,我們在癌癥旅館呢,說著白血病人的故事,哦,收音機里就正好放白血病人點的歌?這太巧合了吧,用個新點的詞,太狗血了。”
“那去掉?”文幕野問,要是換了其他地方,導演這么問,或者說領導這么問,大部分人估計會覺得這是話太多惹領導不高興了,但是在這里,這句話沒那么多意思,很簡單,話怎么說的,就是什么意思。
“去掉。”幾個人都點點頭,張步凡補充道:“讓人找找看金嶺這邊比較有名存在時間比較長的電臺,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較合適的往期電臺節目,也是音樂類的,放進來就行,如果沒有,就單純放這首歌就行。”
“會不會少了點切題?”文幕野想了想問道。
“不缺這點。”寧皓當監制的時候遠沒有他當導演的時候話多,而且很干脆。
“我們都說了,問題出在太刻意,那就別這么刻意,多一些真實和真摯,這也是我們開拍之前定下的基調嗎,不是我自夸啊,就這個劇本,只要拍出來足夠真實和真摯,不怕打動不了觀眾。”最后,又是張步凡補充。
“嗯,那就這樣來,這一幕往后延,先拍下一幕。”文幕野最終點頭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