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野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可坐鎮一門派的地位,誰也沒想到他今日會來,大概也是天策閣面子太大,或者....
“許久不見了,藺相。”
江望野偏頭看藺珩,眼里并無喜色。
后者冷淡薄情,對上這位武林北斗也不置可否,淡淡道:“自林氏罪臣伏法,本相的確許久沒見過江前輩了。”
大多數人不明就里,少數人敏感,皆是臉色肅然,不敢言語,怕被牽扯進去。
上聞泠韞想起半年前的朝廷貪墨案,林氏滿門遭難,成年者盡殺,但凡男性盡殺,女眷全部沒入奴籍送往苦寒疆地熬受苦刑。
這件事讓她爺爺好幾個月不曾睡好,對藺珩恨之入骨。
而顯然,為人中正耿直一生的林閣老怕是還有在江湖上的故交,比如眼前這位泰斗,但哪怕是后者,也沒能救下人,至于其中除了多少力,又跟藺珩有多大程度的沖突,那就不為人知了。
但顯然不是小仇怨。
秦魚也從中品到了不少信息量,顧自琢磨著,等她回神去留意,天策閣的人已經邀請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坐下了。
哦,來的人有作為,有魚肉可以吃,秦魚這種人是沒有的,所以她就在樹下看個熱鬧,反正有不少人跟她一樣只是來長個見識。
但她坐著的時候,留意到藺珩身邊的人在掃視這里的所有人,大概是在盤查人等吧,看看有哪些值得注意的。
按理說秦魚這種人不太重要的,但恰在她是這里唯一一個——名聲不太好的。
不,是唯二。
藺珩的名聲比她更爛。
畢竟她的惡名僅限于采花賊什么的,姓藺的卻是滅人家滿門呢。
——五十步笑百步。
——夫妻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魚:“...”
你是不是又被什么東西附身了,跟原來的人設又不一樣了。
秦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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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珩的屬下沒有這種自覺,他們認定了小魚公子這種渣渣怎么能出現在這里呢?就好像一鍋軟儒香甜的小米粥里面混進了一顆老鼠屎,精明干練的他們自然多在意幾分。
何況這廝還裝逼戴著一副面具。
屬下們在意,藺珩又不是瞎的,大太陽光明晃晃的,偶爾目光一掃就看到那頂著一張面具的青年男子。
穿得隨便,氣質出眾——很奇怪,有些人不做什么不說什么就是一種氣質。
他太敏感,會看人,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頓了頓,又在面具魚紋上逗留了下。
托這面具的福,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亡妻。
叫什么來著?
秦魚。
大魚吃小魚的魚。
藺珩轉了下酒杯,聽到眾人歡呼聲,原來那玄玉旗王已經被捕撈上來。
天策閣專業吃玄玉旗好多年,有專門的解刀師,片魚肉簡直不在話下,處理得跟舌尖上的中國似的,不過有兩種吃法,一種就是直接吃魚生,還有一種是配藥酒,便是輔助一些植物香料腌辣,并不過燉煮炒等容易傷魚肉本質的方式。
秦魚知道自己現在這身份吃不了,但親眼見著那雪白細膩如奶油的魚肉時還是愣了下,以她視力可以看到這些魚肉紋路里面有晶瑩液體流淌,在太陽光輝下竟銀銀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