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萍卻還要繼續正面捅刀子:“你也努努力,爭取以后能和林淼一起去外面比賽。”
許風帆緊緊握住獎牌,咬著牙道:“好……”
林淼見許風帆抓獎牌的力度比抓握力器都兇,趕緊把獎牌從許風帆手里拿回來,順嘴提醒道:“媽,泡茶啊。”
興奮過度的江萍,這才發現茶幾上空空如也,趕緊給丁少儀道歉道:“哎喲,你看我這腦子,等等啊,我去倒茶。”
“不用,不用!把孩子送回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孩子大老遠從滬城回來,今天也辛苦,我們還是先走了。”丁少儀起身道。
不過江萍這幾個月沒在街道白混,已經學會了瞎客套,立馬堅持道:“要的,要的,進門是客。我家阿榮馬上就回來了,你們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一邊說著,攔都攔不住地跑進了廚房。
丁少儀沒辦法,只能先坐下來。
一旁的秘書小王一聽老林要回來,則不由得坐直了腰桿,眼神露出一絲期待。林淼對小王的表現見慣不怪,現在全國上下被老林的名頭唬住的無知年輕人,沒有五百萬也有三百萬。
林淼閑著沒事,無聊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細細打量了一下家里的家具。離家多天回來,明明知道家里的擺設沒什么大的變化,可還是難免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疏離感。
他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一看,發現里面裝著滿滿的雪糕,全都是江萍愛吃的牛奶和巧克力口味,不由輕輕嘆了一聲。這種囤貨的方式,瞎子都能看出是老林寵老婆的手筆。自我感覺間接吃了狗糧的林淼,內心憤怒地直接關上了冰箱的門。
再轉過身來,又走到平時根本就沒怎么摸,所以就覺得更加陌生的鋼琴前。
林淼伸出手,慢慢輕撫過琴身,琴上一點灰塵都沒有。接著忽地就沒來由想起,洛漓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自己這么一大把年紀,卻惦記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單身久了,心理發生了變態反應。這么想著,又更重地嘆了一聲。
“淼淼,怎么了?”丁少儀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念詩。”林淼低著頭,走到電視機柜前,端起一盆出門前還不存在,很可能是他去滬城之后,老林或者江萍買給李曉玩的仙人掌,輕嘆道,“我走的時候,還沒這東西的……”
話剛說完,就聽身后有人吟道:“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好不容易醞釀出一點氣氛就被破壞,林淼不禁心生幽怨。
他轉過身,幽幽看小王一眼:“叔叔,你這句詩念得對不對,我就不追究了,可這么悲慘的意境被你念得那么歡快,你覺得你對得起賀知章當年寫詩的心情嗎?”
小王的眼皮跳了兩下。
林淼又繼續用批判的口吻問小王:“還有你亂念也就算了,關鍵你還讀錯字。你告訴我,這句詩的最后那個字讀什么?”
“我知道……”小王馬上就反應過來,著急想解釋。
卻被林淼無情地打斷:“你也知道讀錯了是不是?這么出名的詩也能讀錯,你說你慚愧不慚愧,羞恥不羞恥?”
小王:“我……”
“唉……”林淼完全不給小王插話的機會,自顧自念道,“惜花端擬醉花時,不謂花開失素期。去日橫枝才蓓蕾,歸來滿樹已離披。這首才應景啊……”
小王:“……”
林淼:“叔叔,你知道這兩句詩是誰寫的嗎?”
小王看這林淼,林淼看著小王。兩人默默對視兩秒,小王內心十分想死地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后擠出一抹堅硬的笑容:“呵呵……”
林淼問道:“叔叔,呵呵就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