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樊陽城外。
詹飛熊坐在一棵大樹下的巖石上,手拿著一只烤的香氣四溢的金黃野豬腿大口撕扯著,不時抬頭看一眼夜色中樊陽雄偉高大的城墻。
這位詹家家主人如其名,身高足有兩米多,虎背熊腰,壯碩得真如一頭熊一般。他的臉上長著濃密的絡腮胡,配上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使得他哪怕只是一個人坐在這里吃著東西,也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詹飛熊一口肉一口酒,正吃得酣暢,忽然,他眉頭一皺,扭頭看向天空。
兩道流星般的身影飛掠而來,落在數米之外。
“申行云,木凌江?”詹飛熊瞪著眼睛,“你們來干什么?”
來的兩人,一個是申家家主申行云。
他六十歲左右,身穿文士長衫,看起來有些儒雅,不過,臉上一雙有些陰冷的三角眼,卻將這氣質破壞得一干二凈。
而他身旁的,是木家家主木凌江,年齡看起來小一些,是個中年壯漢。
申家和木家在洛原州的世家中屬于中游家族。兩家單獨拉出來,或許還算不上什么,但兩家聯合,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世家為之警惕。
此刻見申行云和木凌江攜手而來,詹飛熊人雖然端坐不動,但背后的一把大刀,卻是自動離鞘三寸。
“詹兄真是好心情,自斟自飲。”申行云微笑著道,“我二人聞到香味,特地來叨擾。不知道詹兄歡不歡迎。”
詹飛熊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神情緩和,開口道:“坐。”
申行云和木凌江拱拱手,走到烤著野豬的火堆旁盤膝坐下,卻并不伸手取食。詹飛熊對此也不意外,只自顧自吃喝著。
片刻的沉寂之后,申行云道:“詹兄,過了明天,就是風家和晴家的賭斗之期了,不知詹兄有什么打算?”
詹飛熊頭也不抬:“我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大家做什么,我就跟著做什么。大家吃肉,我詹飛熊跟著喝口湯就行了。”
他扯了一大口肉,滿口油光地咧嘴道:“我不貪!”
申行云和木凌江對視一眼,都皺了皺眉頭。
洛原州的天境強者,就算彼此從不認識,也是非常熟悉。大家都恨不得把對方的情報收集到連他每天吃了幾口飯,喝了幾口水的細致程度。
而詹飛熊,他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家伙表面粗豪,實則心細如發,且為人心狠手辣,極為貪婪。
這家伙沒機會也就罷了,一旦被他逮著機會咬上一口,那簡直入木三分!
這種人居然還敢說自己不貪?!
恐怕不貪是假,不愿意出頭是真!
“詹兄倒是看得開,”申行云道,“不過,這本來就狼多肉少,詹兄抱著這種想法,恐怕得不到多少好處。”
“哦?申兄是在為我操心?”詹飛熊嘿嘿笑道,“怎么,申兄準備把你那一份讓給我?”
申行云臉色一黑。
看著申行云那張陰沉的臉,詹飛熊笑瞇瞇地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