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四周,有些渾濁的眼睛里,閃著亮光:“風家這些年積累下多大的家業,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一旦這些落到我們尚家手里……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夠我們尚家更上一層樓了!”
老人最后扭頭對尚伯書,語重心長地道:“家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啊!”
這宿老的話才剛落地,議事堂里就已經是一片喧嘩。
“果老說得對。”
“是啊,別的家族也就算了,這可是風家啊。”
另一位宿老站起身來,大聲道:“家主,敢問這種虧,我們尚家以前還吃得少了嗎?”
他環顧四周:“我尚家雄踞洛原州已近百年。原本三十年前,文新,文和兩位太上長老先后突破到天境上階,有望跨入道境行列,正是我尚家一同洛原州的最好時機,可結果呢?”
一聽到這話,眾人面色古怪,而尚伯書和尚卻愚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那宿老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合適,當下將后面的話都咽了回去,重新坐了下來。
而議事堂中,一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提起這件事,就要扯到尚伯書的父親,上一任家主尚文先了。
在尚家,很多族人都認為,尚家之所以遲遲沒能進軍上游,甚至連洛原州都沒能統一,問題的根子就是從尚文先開始的。
尚文先是個軟性子的散漫人,平生不好爭斗。
當時,尚家在洛原州的世家格局中,還是遠遠領先于其他家族的。那時候,別說風家還在下游當他們的破落戶,就是羅家和周家,也不過比普通世家強那么一點罷了,比起尚家還差得很遠。
原本,尚文先當家主的時候,尚家要一統洛原州,有大把的機會。
當時的尚家可謂人才輩出,單單是天境上階的強者,就有兩位。而尚文先自己,也是天境強者。
這樣的豪華陣容,足以橫掃洛原州的一切勢力了。
可偏偏,大家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尚文先動手。相反,當后來周家和羅家變得越來越強的時候,尚家也只是默默地看著。似乎對于尚文先來說,為爭取霸主地位而攻擊其他家族,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于是,尚家就這么平靜地過了一年又一年。
先是兩大天境上階之一的尚文新,在一次宗門和魔道的戰斗中隕落,而后,文和長老未能突破道境,壽終正寢。
尚家最好的黃金時代,就這么白白浪費了。
當時尚文先在的時候,尚家上下還沒什么聲音。等到尚文先去世,尚伯書繼位,就多少有些耿耿于懷的聲音了。
但往常,無論大家私底下怎么評價,都很少當著尚伯書的面說。
而今天,或許是這位族中宿老情緒有些激動,當眾提起這個話題來,使得場面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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