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陸維被王愛玲的催命咒喚醒。
“爸。”
床邊坐在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就那么靜靜地望著他。
這就是陸維的父親陸漢強,街區里公認的老好人,性情和善、樂于助人。
這本是書本中記載的良好優點,可放在現實中又是徹頭徹尾的缺點,很簡單的道理,人善被人欺,人好被人騎。
不知是不是一種諷刺。
所以他父親一天工作至少16個小時,被譽為街區里最勤快的人之一,只在早上有空回趟家,但每個月也就那么微薄的三四千塊錢收入。
倒是外面的陳年舊賬,二十多年加起來已經超過30萬。
陸維猶記得那年陸朵上大學,父親特地晚上去一名客戶那里要債的情形,最后不僅錢沒要到,還被人放狗咬了一口。
所以那時他就發過誓,總有一天要將父親的血汗錢全部收回來,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快去洗臉吧,再晚要錯過地鐵了。”陸漢強伸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
陸維點點頭,從床上爬起來到洗手間,恰好碰到陸朵洗漱完從里面走出來,表情顯得有些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番。
“看什么看?”
我去,昨晚那種酥到骨子里的聲音怎么不給我也來一句?
學人網嗨?
陸朵有秘密,陸維決定調查一下,盡到做弟弟的責任,免得她誤入歧途。
不過肯定不是現在,得找時機。
拉大號的時候陸維想到一個問題,從游戲包裹里取出木劍,然后抓起盥洗池上的一瓶洗發水,“進。”
嗯?
又試了幾次,還換了幾樣東西,但陸維很郁悶的發現,似乎不是游戲給的東西根本塞不進包裹,否則的話……神之手說不定就此誕生了。
想想看,假如什么東西他一碰,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入囊中,那這輩子還需要其他本事嗎?
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早餐一如往常,綠藥片。與白藥片略有區別,綠藥片沒那么粘稠,像一杯蔬菜汁。
當然,也僅僅是像。
陸維一口氣咕噥完沒超過3秒,然后還驗證了一件事,眼前的界面別人看不見——他把腦袋都快抵到陸朵臉上了,然后被陸朵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
心頭一喜,拎著書包離開了家。
“哥。”
九姑娘已經在門外等候,他家就住在斜對面,不過是單元樓,而陸維家住的則是小平房,房頂上的空間屬于街道醫院,建了一個停車場,就好像一只鍋蓋扣在飯碗上,搞得陸維家以及周邊的幾十戶人家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是一副暗無天日的模樣,不開燈根本無法生活。
但沒辦法,房頂的立體空間他們沒有產權。
倆人邊走邊聊,陸維說,“你今天留個心眼,別往沒人的地方鉆,放學在校門口等我。”
“哦……”周永久苦笑一聲,知道劉家棟已經被他辦了。
倆人雖然同年級,卻不同班,也不可能同班,作為全年級文化成績排名前三的種子學生,九姑娘即便戰力評測為最差的F級,也是妥妥的保送生。
不管是什么時代,知識的力量永遠不容忽視。
“快點快點,你們兩個怎么這么慢,沒時間了。”
西婭在花林街的轉角等著,她與陸維和九姑娘同樣不在一個班,她是標準的體戰生,考高時憑借體戰成績有望進重點。
也就陸維這種兩頭都不好的家伙,十分為難,說得更直白一點,基本沒戲。
三人一溜小跑,終于趕上了7:50的地鐵,地鐵到學校雖然只需47秒,但卻每隔10分鐘才有一趟,所以如果錯過這班,鐵定遲到。
“喏。”
這班地鐵向來人多,三人沒找到座位,杵在閘門角落,西婭遮遮掩掩地塞過來一個東西。
陸維接過一看,是一只玻璃小藥瓶,不過注意到里面湛藍的顏色后,眼珠子猛地一凸,“這是……”
“對!”西婭開口將他打斷。
這個傻瓜,冥想藥劑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嗎?
別看虹燈璀璨之后街區的治安似乎還不錯,但那只是表象,黑暗并未消失,只不過隱藏了,早上她才剛聽他爸講昨晚九街區那邊又死了3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