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薩爾滸我軍兵敗后,兩人身為遼東督師,不齊心合力為國效命抵擋外敵,卻每每相詰彼此,以至于遼東軍心渙散,以至于發生此等肆意劫掠朝廷軍資之事,其罪難恕!”
“但駙馬爺以為,熊廷弼、袁應泰兩人實乃我大明名將,斬之亦是可惜,故而請奏陛下,請兩人為沈陽總兵、遼陽總兵,為我大明鎮守邊關重城。”
“請奏陛下令選遼東經略使、遼東巡撫,以便專心遼東兵事。”
魏忠賢頭顱抵地,嘴角冷笑連連,屋內卻落針可聞。
朱由校一一看向屋內所有人,一臉平靜道:“數千軍卒搶掠朝廷軍資,如此惡事,整個遼東竟然無一人可知!”
朱由校轉頭看向一旁的劉若愚,劉若愚忙低頭奉上一個木盒。
“啪!”
朱由校隨手將木盒扔到房屋中央,木盒受力不住破碎,一封封奏折散落一地。
“一年來,朕沒有收到遼東一丁點好消息,卻收到葉赫部、鐵嶺的丟失!”
“收到的只是催要糧餉,催要兵甲器具,收到的只是兩人你來我往的彈劾奏折!”
“砰!”
重重一拍椅案,小皇帝猛然起身。
“鐵嶺丟失,建州賊已經兵臨城下,不思如何抵御賊軍,如此危急之時,竟然還敢縱兵搶劫、隱瞞不報!”
“他們想做什么?”
“想將整個遼東送給建州賊子嗎?”
“是不是還要給朕來一次薩爾滸之事?”
“啪!”
小皇帝大怒,一把掃掉桌案上筆墨紙硯,屋內碎片一地。
朱由校心下大怒,自己與大兄在沙盤上謀劃薩爾滸之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一旦戰敗后的結局,大兄也早已說過,遼東可以承受失敗,但這種失敗不應該是因為自己內斗不斷,這種失敗無法讓人接受。
朝廷爭吵不休,遼東爭吵不休,葉赫部丟失,鐵嶺丟失,相互推卸責任……一想到這些,想到自己大兄對遼東局勢失落的判斷,朱由校就已經從心底認可了撤離沈遼等地所有百姓,就已經認可了大兄的牽制計劃,可這些人怎么做的?
一想到遼東竟然阻撓大兄的最后一次努力,朱由校心下憤怒難以抑制,但他知道,搶掠之事不能太過牽扯領兵之將,也不得不強壓下大兄的憤怒,但總是要有人為此負責,一想到大兄的本意……
“師明,傳朕之旨意……”
“陛下且慢!”
吏部尚書**星心下一急,忙出口阻止,屋內一干人等心下不由一松。
**星起身站到趴著的魏忠賢身邊,拱手說道:“陛下所言甚是,自熊廷弼于遼東,遼東諸事紛紛,確有懈怠遼東之事,葉赫部被建州賊攻破,開原、鐵嶺的丟失熊廷弼難辭其咎。”
魏廣微剛要站出來反對,魏忠賢不經意轉頭冷冷看了他一眼,魏廣微不得不閉目不言不語。
**星話語剛落,葉向高也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寧德駙馬之物丟失,究竟是何種情景,我等亦是不知究竟,若冒然罷去遼東兩位督師,遼東恐有動蕩,不如……不如朝廷派遣些人前去查看一二,再由陛下處置。”
朱由校看著一干老臣紛紛轉頭低聲交流,見他們紛紛點頭,心下就知最終結果又該是如何。
魏忠賢嘴角冷笑,抬頭看向葉向高、**星,看向紛紛點頭大臣,不冷不淡說道:“不知究竟,五千軍卒所用之物丟失是不是真?如此之等惡事,無論何種緣由,熊廷弼、袁應泰兩人就是該死!”
“老奴懇請陛下,調熊廷弼、袁應泰入沈入遼戴罪立功,另調朝中持重能臣督理遼東兵事。”
“老奴懇請陛下,身處沈陽、遼陽險地之民撤回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