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暴怒,手指一一指向跪地不敢抬頭將勇。
“你們夠混賬的啊?!”
“駙馬爺不與你們一般見識,連日連夜,不吃不睡準備物資,準備奪回鴉鶻關,強迫建州賊不敢異動,你們一群混賬倒是有本事?!”
“對外殺敵沒見你們奮勇廝殺,搶起自己人來,卻是人人奮勇向前——”
魏忠賢大怒,猛然拔出天子劍往他們面前一扔。
“砰!”
“天子劍就在你們面前!來來……讓咱家看看,你們有幾個敢不遵令造反的?!”
“……”
看著身體更加低伏顫抖一群將領,魏忠賢嘴角上揚不屑。
“陛下不治罪已是莫大恩寵,還他娘地不知感恩,你們還要繼續違抗陛下旨意嗎?”
“末將(臣)領旨!”
魏忠賢一陣憤怒訓斥,無人敢再有任何疑義,只得低頭認錯。
“哼!”
魏忠賢低身收起天子劍,冷冷看向臉色蒼白的熊廷弼、已經昏死的袁應泰。
“八個月,八個月毫無任何建樹,遼東側翼葉赫部沒了,遼東犄角開原、鐵嶺沒了……八個月除了謾罵爭吵,屁事兒沒辦成,搶了劉駙馬軍資糧餉,還敢以整個遼東挾持朝廷……”
“你死有余辜!”
“不顧大局,你死有余辜!”
魏忠賢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胸中怒火,袁應泰他管不到,那是東林黨之人,可眼前之人既然拜在了自己門下,竟然還不遵號令,竟然敢違背自己意志,若不殺雞儆猴,以后還如何讓他人遵令行事?心下隱隱察覺與寧德駙馬府未來的競爭關系,知道自己該如何獲得自己班底,對于熊廷弼的背叛更加憤怒,殺心更加熾烈,若非如此,也不會坐視劉衛民將他調去沈陽而無動于衷。
強壓下怒火,魏忠賢不平不淡看著頭顱也低垂了下來的熊廷弼。
“自己的意氣行事造成的過失自己承擔,沈陽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為國盡忠,家人可活,不去,你之家人皆死!”
魏忠賢一甩衣袖就要大步離開,腳步驟然一頓,向王化貞、孫承宗一拱手。
“咱家有些失態了,遼東軍事上以兩位大人為主,咱家此次只是安置數十萬沈遼百姓,還望兩位大人莫怪。”
一干將領被魏忠賢罵了個狗血噴頭,看著一干跪地將勇,王化貞、孫承宗兩人心下輕松了許多,齊齊抱拳。
“魏公公多慮了,我等亦全力協助沈遼百姓撤離。”
魏忠賢點了點頭,說道:“咱家還要去北城一趟,就不打擾了兩位大人軍議。”
魏忠賢抱拳拱手,王化貞、孫承宗齊齊抱拳還禮,直到魏忠賢退出房門,兩人才直起身來。
不管雙方是如何的敵對看不上,在此事上雙方各有利弊,也不愿在禮儀上有了虧損。
魏忠賢開口東城,屋內所有人就知道他要前去何處。朝廷命令下達后,劉衛山、劉衛海不得不帶著僅剩下的兩千軍卒撤入關內,但隨著事態發展,撤離了山海關后,再次停住腳步,他們要等待北京城押送前來的避寒衣物,護送數十萬百姓離開沈遼危地。
魏忠賢離開了議事廳堂,王化貞、孫承宗相視一眼,齊齊坐下。
王化貞開口說道:“諸將可還對朝廷有怨言、異議?”
眾將心下一陣苦澀,齊齊抱拳。
“末將(屬下)不敢!”
“我等遵令!”
看著一干將領低頭,兩人都未再看向熊廷弼、袁應泰,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最后結果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