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叢升手指輕動,抬眼看向長子。
“文禮,何事?”
余文禮忙上前跪倒:“京城傳來消息。”
說著從懷里掏出封信件,雙手送到余叢升手里。
見余叢升沒有去拆開信件,余文禮低頭說道:“廣寧衛送來消息,劫掠軍資將勇皆是陜甘、沈遼、山海關及袁應泰收留的些韃靼人所為,川浙及廣寧諸軍并未參與,東寧衛……東寧衛也……也有些人參與了,是……是大兄……”
余叢升緩緩閉上雙眼,停頓的手指再次緩緩輕點著錦被……
“興義……除我遼東余氏之名!”
“啊?父親……”
余文禮心下猛地一震,剛要抬頭為余興義求情,抬頭看到父親冷漠眼神,忙低頭。
“孩兒……孩兒知曉了。”
余叢升微微嘆息,輕聲說道:“我余家要想回遼陽,熊廷弼、袁應泰之流也好,東林黨、朝廷也罷,都無法讓我余家返回家鄉,只有……只有那小子可以。”
“爹知道,你心下對那小子遣離沈遼數十萬百姓不滿,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有時候,后退是為了更有力的出擊,要解決建州賊,解決今后北方女真人、韃靼人對我遼東的威脅,讓咱們余家再無后顧之憂,沈遼數十萬百姓就只能后退!”
余叢升雙手用力,坐直了身體,俯視著跪地的兒子,眼神冷淡。
“爹不管你心下如何所想,你若敢插手遼東任何事情,敢插手登萊任何軍務,爹就砍了你的腦袋!”
“寧德駙馬府任何政令都不許有任何差池,爹讓你為萊州布政使,不是讓你插手軍務的!”
余叢升冷冷抬頭看向李廣晟,李廣晟忙低頭跪地,慌張說道:“啟稟大帥,小將是半途與大公子相遇,是來稟告倭國海船回返一事。”
余文禮心下也怕了,忙說道:“李將軍確實與孩兒半途相遇,孩兒絕不敢違抗父親、駙馬軍令。”
余叢升點了點頭,低頭查看信件封口有無拆開的痕跡,抬眼看了余文禮一眼,說道:“人要知足,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飯食,你本身材質平庸,只能算是守成之人,本就不適合動蕩之局,那小子天生就是為這種世道降生之人,背有大樹依靠,你才能有前途,但你得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該生的心思最好給爹早早掐了!”
“興義那里斷了!”
余文禮心下顫動。
“孩兒知曉了,絕不與大兄再往來通信。”
“哼!一群爛泥扶不上墻的混賬!”
余叢升嘴里冷哼,也知道眼前的兒子心性……
“嗯?”
余叢升拆開信件剛看了幾眼,嘴里不由發出詫異之聲,一張信件被他來來回回看了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