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屏苦笑道:“沈遼地勢平坦、肥沃,建州賊哪里甘心放棄,自然是要占著的,可一旦如此,建州賊就有了足夠的錢糧攻打海州衛、廣寧衛。”
眾將又是一陣點頭。
方從哲看向眾人,搖頭苦笑道:“建州賊就是不想要沈遼等地也不成,寧德駙馬府的臭小子,也會逼迫建州賊占了沒多少人的沈遼的。”
“啊?”
陳策心下一驚,與一干疑惑震驚將領相視,全都疑惑看向方從哲。
方從哲搖頭苦笑,說道:“諸位也是說了,沈遼等地百姓撤入關內,廣寧衛軍卒必盛于以往,建州賊本就不善攻城,如此之下,想要攻破廣寧更是難如登天。”
“諸位有無發現,空無一人的沈遼一旦丟給建州賊,開原、鐵嶺的韃靼會如何?”
“會與建州賊相善?”
“還是為敵?”
見一干人臉上詫異,方從哲苦笑道:“韃靼與我大明市易,建州賊可有如此之多銀錢、布匹、鹽鐵茶?”
“沒有。”
“建州賊人丁稀少,占了沈遼就需要處處防守,不僅僅不能提供給韃靼市易所需之物,很可能會與韃靼為敵,抓捕人丁耕種田地,如此之下……”
“不僅僅如此,還有北面的野人女真和所有女真各部。”
方從哲一臉苦笑,將信件送到陳策手里,陳策忙低頭去看,臉上露出與方從哲一般苦笑。
信件傳過一遍,所有人全都搖頭苦笑。
“若劉駙馬屯兵鎮江、復州、金州,年年遣兵深入沈遼……”
“唉……”
陳策一陣搖頭嘆息,若真是如此,他能夠看到三五年后建州賊的窘迫,心下也不由佩服起來那個從未見過的遼東小旗。
“罷了,老夫就陪著一群混賬小子瘋一回好了。”方從哲搖頭苦笑,心下卻有些認同了劉衛民的計劃。
按照信件所述,若無鎮江、復州為側應,一旦熊廷弼、袁應泰丟了沈遼數十萬百姓,建州賊實力成倍增長,遼東不僅僅丟了沈遼各處百姓、火炮、物資,更加嚴重的是遼東軍卒愈發不足,遼東防御更加困難,暫后退一步,遼東防御實力不僅僅未見降低,反而更強。
有些事情劉衛民已經當著皇帝的面,與朝臣們解釋了個一清二楚,可卻沒說過信中提到三五年后,一舉平掉遼東所有隱患之事。
方從哲是三朝首輔,不似眼前將領,他能看到三五年后,韃靼與建州賊相互廝殺后的虛弱,能看到明軍打擊下建州賊的窘迫,能夠想到女真各部對建州賊的仇恨,到了那時……
“拓土千萬里啊……”
方從哲一陣苦笑,這一刻他認可了劉衛民,認可了堅清壁野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