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周云將軍是江浙一帶軍將。”
“嗯,先將周將軍喚來。”
“諾。”
沈允婻出了書房,劉養緊皺著眉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江浙離海如此之近,一旦有個風吹草東……
“若是凈軍、幼軍在就好了。”
南下凈軍、幼軍僅兩千,劉養此時極為不信任江浙軍卒,卻不想想,就算凈軍幼軍都在,也不一定適應大海。
方從哲出現在織造府廳堂,南京重臣一一被請入府內,尚未等劉一燝、韓燝、黃克纘、崔文升等人開口,方從哲已經不滿說道:“諸位大人,你們可知陛下因江浙軍將不遵號令大怒?”
兵部尚書王在晉皺眉不悅道:“方閣老,奸逆小兒炮轟大明衛所,已然等若于反叛,怎可言江浙軍將不遵號令?”
“是啊!方閣老,是……”
懷遠侯常延齡尚未剛剛開口,方從哲一臉冷漠抬臂打斷他的話語,說道:“寧德駙馬自南京入海,一路前往福建、廣州,欲調各衛所軍卒擊潰東番賊,奪回我大明之小琉球,江浙各衛、所軍令之下,為何無一千戶、總兵留守?”
“諸位可知小琉球上有百萬兩黃金之事?可知寧德駙馬已經調福建、廣州三千卒剿滅澎湖之賊?”
“什么?”
劉一燝大手一抖,一臉震驚看著方從哲,南京重臣全都驚起,不可思議看著方從哲,他們終于察覺到了自己的兇險。
“這……這不可能!”
常延齡更是臉色蒼白,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方從哲冷冷看著他,南京五軍都督府掌控著南京兵事,發生如此整齊劃一的抗令之事,無論如何常延齡都要擔最大的責任。
“最遲明日陛下旨意就到了,各位大人最好平息南京動蕩,否則……陛下震怒,江浙……江浙……”
“怎么……怎么會這樣……方……方閣老……京城……京城……”劉一燝面色蒼白若死。
方從哲一想到自己差點死在了皇宮,心下不由苦笑。
“百萬兩黃金之事,先是常公公于福建傳給馬公公,馬公公又以飛鴿傳向京師,陛下卻無得到任何消息,還是公主于外城一乞兒手中得了消息,飛鴿無一只入巢,陛下震怒,諸位應當知曉此事意味著什么。”
常延齡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其余人等更是驚慌恐懼,截殺飛鴿就意味著,有人得知了消息卻刻意隱瞞,南北直隸皆彈劾,欲殺為國爭奪百萬兩黃金之臣,再加上江浙上上下下幾十近百號將軍不遵軍令……
仿佛所有人都聞到濃重血腥氣息,崔文升害怕了,他是南京鎮守太監,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也難辭其咎,萬一……萬一再給他安上結黨造反……
“駙馬爺……您可是害死了咱家,您老倒是提前說啊——”
看著崔文升癱軟在地,其他人也像是發現了什么漏洞似的,方從哲下一刻的話語,又將他們徹底送入了谷底。
“百萬兩黃金,至少等若于我大明朝一年半賦稅,而且據寧德駙馬猜測,很可能是一座高達三百萬兩的金礦,除此外還有銅礦,價值難以想象,如此驚人財富,一旦讓江南知曉,必會引起海上無數賊寇覬覦,江浙軍將已經不從軍令,如此之下,劉駙馬謹慎些也在其理。”
看著一群絕望江南臣子,方從哲無奈嘆息,說道:“以老夫想來,劉駙馬既然已經罷免了江浙軍將,對諸位也不會太過追究,但是城內百姓必須盡快安撫,九江軍卒必須抽調一些,劉駙馬已經趁著無數海賊未曾知曉前出兵,想來奪下了小琉球應該不是很難,難就難在必須堅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