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黃程看著眾人仰天大笑,心下一陣悸動心慌,跟著大笑的面皮也顯得尤為不甚自然。
眾人也未曾注意到他神情,紛紛端起血紅葡萄酒,在顏思齊大聲“干”中一飲而盡。
葡萄酒是果酒,無法與大明白酒相提并論,黃程飲下葡萄酒,眉頭微皺,之前并未發覺自己是多么不喜歡這種酒水,就在這一刻,他甚至感覺到胃里的翻江倒海,好像真的喝下了一杯腥臭血水。
看著他眉頭微皺,陳紀衷不由笑道:“五哥,七弟也不甚喜歡這酒水,看著跟血水一般,喝下卻寡淡無味,反而還有股酸澀。”
聽著他的話語,眾人也不由微微點頭,陳天生卻笑道:“此酒乃葡萄所釀,自然是帶些酸味的,也就弗朗機人喜歡,人也如這酒水一般,又酸又無味,不似咱們兄弟豪爽。”
都海佬點頭贊道:“三哥所言甚是,那些西夷人全都是臭的,隔了幾十米,老子肚子里都是……那啥……倒江翻海!”
“哈哈……”
眾人不由指著都海佬一陣大笑。
僅一杯葡萄酒,眾人也不愿再喝,好像喝多了,真的成了又酸又臭的弗朗機人一般,也都換了大明人自己的大白干。
酒過三巡,顏思齊一陣嘆息,說道:“此戰不好打啊……”
都海佬卻大大咧咧,說道:“有啥可擔憂的,無非損失些雜七雜八的小船,只要大哥堵住了明軍出口,讓倭人、安南人去啃硬骨頭就是了。”
顏思齊微微搖頭,心下總是覺得有些不安,說道:“北方過來的那些戰船你又不失沒見過,哪有如此容易對付的。”
“你們如今也是知曉,登萊水師五十四艘大船,竟然有三千三百門炮,咱們兄弟有多少,就算干掉了這些船只,咱們還能剩下了多少?沒了船,咱們今后又當如何?”
蕭朝清仰頭飲下一杯酒水,將酒盞重重頓在桌面上,一臉不悅道:“大頭領,俺一直就不贊同此事,黃金雖好,可也得能吃得下啊?!”
“小琉球距離福建如此之近,登萊水師是咱大明朝最強水師,距離京師又是如此之近,大明朝工匠無數,咱們有多少船匠?”
“就算登萊水師全都沒了,他們也還能繼續再造,膠州灣是個啥樣子,咱們都是知曉,想去放火都沒甚法子!”
蕭朝清一臉不忿。
“哼!”
“要攻小琉球……攻打俺們自個家鄉父老,俺情愿去打倭國人!”
蕭朝清話語一出,滿屋寂靜,鄭漢章不由拉扯了下他的衣襟,卻被蕭朝清一甩手臂甩開。
“俺是實話實說,大頭領也是知曉俺的性子,明庭多大?倭國多大?當年倭寇都被明庭砍殺了個干干凈凈,當年的明庭可沒登萊水師,可沒三千多門炮!”
楊天生見眾人不語,尷尬說道:“當年明庭是沒有登萊水師,可……可也沒有弗朗機人,再說……如今大家都已經歃血為盟了,定下的事情再反悔……會得罪李大哥、倭國、安南、弗朗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