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先等那小子回了京再說吧。”
鄭貴妃心下發狠,心想著就是面皮不要了,也要強逼著那個渾小子低頭。
她這邊發狠,乾清宮前,魏忠賢正與張嫣怒視對峙,而小丫頭喜兒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局面。
看著手中信件,原本冷淡惱怒的張嫣,臉上也逐漸被驚慌代替。
“為何不將信件早早拿出來?!”
張嫣盯著喜兒,喜兒年紀太小,哪經過這種場面,一下子蒙圈了,低頭也不知該說什么。
“皇后娘娘,喜兒拿的可是駙馬爺給公主的家書,公主將駙馬爺的奏報給了陛下,無論陛下同意與否,都要陛下思慮了穩妥才可決定,皇后娘娘說這句話語,是想讓寧德公主也要逼迫陛下更改圣意嗎?”
魏忠賢將身子擋在喜兒身前,一臉惱怒。
“皇后娘娘應當知曉一件事情,駙馬爺煉鐵種地也好,為大明南征北戰也罷,駙馬爺從未如皇后娘娘這般跪在乾清宮前,無論對錯,都不是駙馬爺或是皇后娘娘,亦或是朝廷臣子可以決定的,陛下若不贊同,駙馬爺自不會再提及安南之事,陛下若認可,皇后與諸位娘娘就算跪死在此處,天子圣意也不可更改!”
“哼!”
魏忠賢心下有底,也不怕張嫣皇后娘娘身份,看著一干低頭妃子們,眼睛里冷意更勝三分。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就在此時,朱由校走出房門,看向張嫣嘆氣一聲。
“皇后還是回坤寧宮吧……祖制不愿讓我朱氏子孫為官,所慮者惟民爾,擔憂朱氏子孫憑借皇家血脈為非作歹,欺辱百姓。”
“但今時不同往日,朱家子孫愈來愈多,奉養又太過靡費國帑,增其百姓負擔,朱姓子孫不能經商,不能務工,不能務農為官,寧德駙馬之言,皇室子孫于海外為官,增我大明之名,宣我大明威嚴,又可安定社稷民心,朕亦以為可!”
張嫣張了張嘴,心下一陣嘆息,手里的信件已經說了很清楚,近百萬朱姓皇室子孫,大明朝興盛的時候還能養得起,如今斷了皇室子孫供奉,除了正牌的王爺嫡系子孫還好些,余者活的還不如普通民夫。
皇室子孫不能經商,不能務工,不能從武,更加不允許為官,就算種地,種的土地也是宗室皇莊田地,也多是各王府名下田地,與普通民夫并無不同,越是血脈遠一些,日子越慘,沒人敢請宗室子孫做工,哪怕簽下了免責文書也不可能,不出事兒無礙,一旦出了事情,牽扯到了皇室就是一屁股屎。
宗室子孫也就剩了個名頭,日子凄慘著呢,但這些人并非一無是處,在海外為官還是不錯的,本身就是大明皇家子孫,血脈總是要比那些與野人沒多少區別的土著要強了許多,無論是聯姻,還是為官治民,僅憑“大明皇家子孫”名頭,就要比朝廷那些文官們強上無數倍。
有時,貴族血脈更強于才干,尤其是極為封閉的小島嶼。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土司!
傳承久遠的土司與大海上小島土著沒太大區別,沒有太大變故時,首領家族基本上都不會有太大改變,也正因如此,才更加注重貴族血統,尤為尊重貴族出身,大明再有水平的文臣跑去了海島上,在語言不通、民俗不同情況下,你說你能治理好地方,那不是扯淡是什么?也正因如此,安南才會得而復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