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他們如何征稅,就算將賦稅增加到了十稅五,只要暫時不反叛,小子也沒打算去過問。”
劉養一愣,他沒想到劉衛民會說出這么一句。
見他一臉疑惑不解,劉衛民不由一笑。
“小子說得是實情,大人你看啊……交州府、清化府肯定是要掌握在咱們手里得,咱就五十稅一,就算那些朝廷過來的王爺們,小子也會仔細交待這個事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只要咱們就堅持五十稅一,信不信,不出二十年,整個安南將再無土司!”
劉衛民悠悠一笑,說道:“不管是哪里的百姓,那就沒有幾個是傻子,你可以往他人身上使勁潑臟水,但雨水一沖刷,還是會露出里面的白色衣衫,百姓眼睛又不瞎,耳朵也不聾,五十稅一與十稅二、稅三還是能看到的。”
“如此之下,那些本不是土司的土司,那些原本是當地的豪族,本占了安南話語權的豪族們,就安南人的尿性,不用大明自己動手,這些人就會被下面的人砍了腦袋,會自動向往五十稅一。”
劉衛民根本不相信,原本就不是正兒八經的土司,會一下子老老實實作起土司老爺來,這些人也不過是在大明朝強大火力面前,暫時保住自己利益罷了,但這里面牽扯的事情太過復雜,一者是他們原本的慣性思維,想要維持住自己手里軍卒,以便保住自己的權勢,還有就是他們誰也沒意識到,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個個獨立的個體,想要在凝結在一起,就必須毀掉劉衛民給他們的權利基礎,毀掉土司制度。
得到了權利,再讓他們毀掉,他不認為會有多少人心甘情愿與如此魄力。
“事情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個是他們需要面對已經站在對立面的農夫不滿,甚至反叛,越是鎮壓,他們越是被所有人厭惡,安南百姓越是會心向我大明朝的低賦稅。”
“另一個結果……就是徹底投靠我大明朝,依靠我大明朝的武力來鎮壓下面的叛亂,徹底成為我大明朝的刀子。”
“兩種結果,不管是哪一種結果,我大明朝都擁有絕對的主動權,就看幾十年后,我大明朝究竟會選擇何種道路,第一個是徹底將安南成為我大明國的領土,第二個……與西夷大鼻子作法差不多,安南與殖民地也差不了多少。”
“只要堅持執行五十稅一二十年,主動權都在我大明國手里,至于選擇何種道路,那就不是小子該操心得了,是朝廷的事情了。”
……
劉養看著閉著眼睛,嘴里發出微微的鼾聲,細細看著已經有了些威嚴的面孔,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土司會對安南造成如此后果,更沒想到,眼前每每混賬胡鬧的小子,算計會如此之深。
“你小子……也不知是太聰明,還是太愚蠢……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啊……”
“嗯?”
劉衛民突然驚醒,抬頭看著劉養老兒還未離去,低頭看向雙腳,發現小豆芽已經為他擦拭了干凈,已經放進了鞋子里,站起身子走向床鋪,手卻微微擺了擺。